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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伙盗贼自那揭罗宗盗出来的,只怕不是寻常法器,更有甚者,说不定就是鬼叶委托这伙盗贼负责盗取,只是得手之后,反被委托人杀人灭口,夺走了宝物。然而想不到宝物未曾取走,却横生枝节,半路杀出个陆升。
陆升喜忧参半,先问道:“为何那揭罗宗毫无动静?”又问道:“阿瑢,你如何知晓鬼叶不曾取走宝物?”
谢瑢道:“你也听见他说了,那东西逃了。”
陆升惊道:“会逃?竟然是个活物!”
谢瑢迈入厢房的脚步停了停,只不置可否应了一声,便再往屋内走去。陆升正满腔疑问,也不曾生疑,跟随谢瑢迈入厢房,亦步亦趋他身后絮絮叨叨追问道:“阿瑢阿瑢,那究竟是个什么活物?能劳动鬼叶不惜杀人灭口也要夺走,只怕非同小可。日光为何竟没有半点……动……静……”
动静二字才出口,陆升突然手腕一紧,只觉蛮力传来,将他拽得身不由己,踉跄转身,仰面跌入床铺之中。谢瑢将他手腕高举过头压入软绵绵的被褥中,居高临下俯瞰,神色高深莫测,竟看不出喜怒,只捏着陆升下颚,缓慢道:“先有沈伦、云烨、百里霄、姬冲、杨雄,后有郭骞、鬼叶、日光、铃铛,抱阳,你心中未免装了太多人。”
陆升哭笑不得,作势挣了一下见他不肯松手,只得在原处不动,苦笑道:“铃铛只有十岁,阿瑢你不讲道理。”
谢瑢倒不同他讲道理,只道:“及笄就能嫁人,穷苦人家女儿嫁得早,算来只须等三、四年光阴,你就能娶个娇怯怯的小妻子,岂非美事一桩?”
陆升皱眉道:“好端端的,我为何就要娶她?”
谢瑢改捏为抚,时而捏捏陆升耳垂,时而以指尖描摹下颚弧度,时而顺着颈侧血脉来回抚摸,一面仍是煞有介事念叨,“既然不肯娶铃铛,莫非是看上铃铛她舅舅了?那郭骞倒是个壮实的汉子,一身铁肉贲张有力,稍加锻炼,就能在战场发威,搏点功名,轻而易举。”
陆升脱口而出:“他哪里及得上你?”
谢瑢眼神里柔情渐生,只是背着烛火,陆升却看不清楚,反倒满腔烦恼,犯愁这公子哥儿怎的愈发喜怒无常、难以揣测,连哄也难哄了。
他眼中带笑,口中却愈发冷漠,又道:“如此看来,抱阳是看上日光还是鬼叶了?”
陆升恨不得一脚将这人踹翻到地上,不料才一抬脚,谢瑢便欺身而上,卡在他两腿之间,二人合拥姿势亲昵暧昧,凑近时鼻端气息交缠,陆升才堪堪升起的一腔怒火顿时泄得无影无踪,只任凭谢瑢将他拥在怀中,耳鬓厮磨,叹道:“阿瑢,总这般一派胡言,你到底又气什么?”
谢瑢道:“阿阳,我到底是你什么人?”
陆升语塞,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回答。
过来许久,才转头道:“什、什么阿阳……”
谢瑢道:“我是阿瑢,你自然是阿阳。阿阳,我到底是你什么人?”
陆升只得道:“是、是,挚友。”
谢瑢冷笑道:“你若只当我是挚友,方才为何主动抱了上来?”
陆升慌张道:“我、我怕你一气之下走了。”
谢瑢今日却好像不打算放过他了,言辞神色,愈发咄咄逼人,又追问道:“原来挚友生气,你就肯投怀送抱?沈伦生气时,你可曾抱过他?云烨若是生气,你打算如何抱住他?若是……那日光郭骞之流也生气了,莫非你挨个投怀送抱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