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时间云烨与佘青峰也忘了争打,呆然望着对面二人,谢瑢好整以暇,一只手放在陆升膝头坦然拍了拍,眯眼道:“看什么看?”
陆升面无表情起了身,在一旁坐得端正,这才冷然道:“都坐好!”
云烨松开佘青峰的衣襟,佘青峰松开云烨的拳头,二人讪讪坐得腰身笔挺,俱是一脸垂头听训的老实模样。
陆升表面镇定,心中却早就恼羞成怒,哪里想得出训词,只得道:“各自好生反省,下车之前,不许再开口。如若不然,此事我们再不插手。”
那二人各自露出焦急之色,却都是想要谢、陆主持公道的,便谨记吩咐,咬紧牙关不再开口,只连连点头。
车中这才得了片刻清净,谢瑢见状大为满意,才将手放在陆升腰间,就被刀鞘顶开,陆升冷道:“你也不许开口。”
谢瑢脸色一僵,对面二人一个向左、一个向右,只呆若木鸡般望着车外细雪联翩,生怕一着不慎、引火烧身。至于心中如何窃笑,便不得而知了。
又过了小半盏茶功夫,马车抵达了梅花山脚。云烨急匆匆跳下马车,愈发焦躁,然而佘青峰却仍是慢吞吞跟在后头,见他险些跳脚便愈发心中愉快。
直到谢瑢二人也进了正堂,吩咐道:“放人。”
佘青峰这才弯下腰去,轻轻松松将那口黄铜大钟抬了起来,放在一边。
钟里头方寸之地,放着一张软榻、一个茶几,几上食盒、茶水俱在,看来倒不曾委屈了他。郭源自软榻站起身来,气色稍有萎靡,见了云烨与一旁两人,忙行礼道:“下官谢过列位援手。”
云烨急忙上前仔细看他,叹道:“清泉兄,好在你安然无恙。”
郭源才苦笑着欲开口,却听见佘青峰在一旁重重哼了一声,他顿了顿,牵着佘青峰走回来,对云烨道:“云烨贤弟,青峰是我青梅竹马的兄弟,他……不通人情世故,若有得罪,还请看在愚兄面上,多多包涵。”
云烨叹道:“清泉,他不懂事,你也不懂事?为何想出这等下作的计策,险些连累了阿秀一生。”
郭源满脸愧色道:“是愚兄一时糊涂……愚兄往后定设法弥补,求贤弟……原谅我这次。”
他说罢撩了衣摆,竟在云烨面前跪下来。
佘青峰变了脸色,云烨却也是不知所措,不禁回头看了陆升一眼,这才长叹一声,咬着牙道:“……罢了。清泉兄,你往后好自为之!”
他又是气恨、又是无奈,只对谢瑢、陆升匆匆抱拳,转身走了出去。
谢瑢冷笑道:“不过鸡毛蒜皮一点小事,竟耽误我这许多功夫。”
他也转身走了出去。
佘青峰惶恐不已,只得跟着在郭源身边跪下,小声道:“谢夫……功曹大人,家姐日理万机,就不要拿这点小事烦扰她了。我……我知错了。”
这青年露出悔恨神色,郭源握住他手腕低声一叹,道:“陆功曹,此事全因我贪得无厌,得陇望蜀,才连累了青峰……他虽然身为蛇妖,心思却单纯至极,绝无害人之意。我郭某认打认罚,还请功曹在安国侯跟前,为青峰说说情。”
佘青峰道:“要罚一起罚!岂有我袖手旁观之理!”
这二人你一言我一语争相认错,陆升又好气又好笑,索性坐在一旁,见他二人争执不休,只得打岔道:“起来罢,安国侯无意管闲事,我先问一句,郭源,你有什么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