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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桑抬头看了他一眼,觉得他今天分外讲究:“我怕你尿不准,到时候还得我收拾。”
匀离脸又红了一层:“不会的……”
于桑笑起来:“你是不是不好意思了?跟我还见外,你这些天吃喝拉撒睡不都是我伺候的?”
匀离低下头咬着嘴唇没说话。
“好吧好吧,我转过去不看你就是。”于桑抱着两只胳膊无奈道。
“……”就算他不转过去匀离也是不知道的,但有尿总不能憋着,况且这些天确实是于桑一手照顾他,想看啥早看够了,自己就别矫情了。
匀离解完手老老实实回床上躺着,趟了不一会儿忽觉身边的床一沉,吱嘎一声,是于桑躺到了他身边。
于桑躺下后吐出口气道:“前辈家的东西也忒袖珍了点,这床我躺在上面都不敢乱动。”
匀离摸索到他的位置后轻轻抓住他的衣角:“师傅就是喜欢这样,再说平时也没有客人来。”
于桑面向他不自觉的弯起嘴角:“我知道,我就是怕把床压塌了。”
“不会的……你再过来一些吧。”
“嗯。”
房间已经灭了灯一片昏暗,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后,匀离轻声开了口:“这些天谢谢你,要不是你我可能就……”
于桑一笑:“我说过,你我之间不必客气。”
他声音原本就低沉,如今刻意压的更低,尾音有些颤巍巍的,听得匀离心中一阵莫名悸动。
于桑又接着说:“况且我中毒神志不清的时候,你不也照顾我来着么。”
匀离想起几个月前与疯子在一起时的情形,心中五味杂陈。虽然开始时确有过烦恼,但之后与他在一起时快乐总是大于烦恼,如今也是如此,于桑这个人原来一开始就存在于他的心里,虽只是一个角落,却也随着时间慢慢生根发芽,成长壮大。
于桑低低的笑问道:“我那时是不是特别招人烦?”
“没有。”匀离陷入了回忆中,不知想到什么,嘴角忽然弯起一个狡猾的弧度:“很听话。”
“是吗?小虎可说我脾气暴躁六亲不认呢。”
匀离摇头:“你只听我的话,叫干嘛干嘛。”
于桑舔了舔嘴唇,不知在想什么。两人沉默片刻,于桑给匀离掖了掖被角道:“好了不说了,睡吧。”
“嗯。”
……
匀离每天很有规律的吃饭睡觉吃药散步,一点一点恢复了原有的精神与活力,病情也日见好转。听力已经算是完全恢复,视力由于一直带着眼罩也不知恢复的如何,但仙手说没到时间不可以让眼睛暴露于强光之下,匀离只好忍着。不过他有次偷偷拨开眼罩,发现自己已经能看清人影了。正前方站着个忙忙碌碌的大个子,正是于桑,他一回身,匀离连忙将眼罩扣好,装作若无其事。
这天于桑出来倒水,正看见阮良玉站在屋外伸长了手臂,空中飞来一只黑色的鸟正落在他胳膊上。
阮良玉从鸟脚上摘下一个铁环,从中拿出一张纸条,看过后蹙眉沉思。
“这鸟可真是通人性。”于桑从后面走过来,笑微微道。
阮良玉侧过身一笑:“是的,这些鸟都是阿离从小训练的,十分聪明。”
那鸟本来在阮良玉肩上站的好好的,一见于桑走近立刻拍起翅膀并抻长脖子叫唤。
“它怕我。”于桑淡定的下结论。
阮良玉摸摸它的脖子低声道:“别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