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裴医女!”谢溶朗声叫住了她,“裴医女,请留步。”
裴玄霜缓缓停下脚步,回头道:“二少爷,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谢溶望着一袭白衣,冷若冰霜的裴玄霜,只觉得心脏漏跳了几拍:“你等等我,等我忙完了大哥的事,亲自送你回玉蜂山好不好?”
裴玄霜硬生生地将不好两个字咽下。
她垂下眼眸,不带一丝情绪地道:“不敢劳烦二少爷,我自己回去便好。”
“怎会是劳烦呢?你是府上的贵客,岂可怠慢。”谢溶缠着她道,“况且玉蜂山路途遥远,你一个人回去我着实不放心,你等等我,我很快就好。”
裴玄霜扭头看了眼被谢溶屏退的方嬷嬷等人,没有说话。
沉默间,已是有下人来催促谢溶前往正门迎接从宫中述职归来的谢浔。
“玄霜,你在这里等着我,我很快便回来。”谢溶将玄霜推到一队府兵身后,交代左右看守着玄霜,匆匆离开了。
裴玄霜盯着看管犯人似的牢牢守着自己的侍卫,甚是无语。
不多时,瑰丽气派的武安侯府内已呈戒严之态,便是裴玄霜想从侧门离开也不能,遑论她身边还跟着两个侍卫,更是插翅也难逃。
正是气闷,一行人马威风赫赫地自侯府正门走了进来,为首之人身着一件玄色交领箭袖轻袍,那袍子也不知是用什么料子做的,竟是在阳光下泛着一丝丝若有似无的金芒,甚为耀眼夺目。他身材高大英武,不怒自威,贵气天成,一对锋利长眉宛若卧剑,双眼波光潋滟,深邃有神,走在人群中熠熠生辉。
裴玄霜不走心的看了两眼,便凝神去想别的事了。
“大哥,祖母盼你盼得紧呢,一听说你回来了,高兴得跟什么似的,眼下正在桃园木屋里等着大哥呢!”谢溶笑眯眯地跟在谢浔身后,欢天喜地地道。
谢浔若有所思环顾四周,一壁想着宫里的事,一壁与谢溶道:“你怎么急慌慌的,魂不守舍心不在焉,怎么,趁我不在府里,又到处惹事生非了是不是?”
“没有没有!”谢溶拨浪鼓似的摇着头,下意识地朝裴玄霜所在的位置瞄了一眼,“我哪敢惹事生非呢,我就是太高兴了,所以才在大哥面前失了仪……”
谢浔虽是目视前方,可谢溶就跟在他身后,他自是感受到了对方的心猿意马,便皱着眉头看了谢溶一眼,顺着他偷瞄过的地方扫了过去,不想竟是看到了一抹雪白婀娜的身影。
那白衣女子静静地站在府兵身后,不声不响,一动不动,唯有发丝和衣摆在微风中泛起层层涟漪,无比的飘逸灵动。她皮肤皙白,眉目间冷冷清清,薄唇殷红,为霜雪似的一张脸平添了一丝媚色,见之难忘。
谢浔面无表情地盯着裴玄霜看了一会儿,在谢溶的陪伴下穿过仪门,进了后堂。
齐老夫人握着谢浔的手,未语泪先流。
谢浔和谢溶你一句我一句的劝了好久,好不容易才劝住了齐老夫人的眼泪,齐老夫人按了按眼角,疼惜地望着谢浔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宫里的人一个个乌眼鸡似的盯着你,着实令祖母担心。祖母不求大富大贵,只盼咱们一家人平平安安的,再不要出任何差池。”
“祖母的话孙儿都记下了,也请祖母好好调养身体。在孙儿的心里,祖母的健康远胜一切,只有祖母开心了,孙儿才会开心。”谢浔温声道。
齐老人长长舒了口气,笑着应道:“祖母知道了。”
谢浔敬了齐老夫人一盏茶,转过脸来看谢溶:“玉蜂山的事,你处理的不错,杀伐果决,总算改掉了优柔寡断的毛病。”
谢溶忙起身对谢浔一拱手:“多谢大哥夸赞。”
谢浔挥了下手示意谢溶坐下,神色微敛,沉声道:“听说,当日救下祖母的是一名远居山林的医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