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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推开房门,一眼见到委顿在地的绿衣少女,只因双臂关节被错,无力支撑身体,便只靠着冰冷的墙壁,低声抽泣。
“为何杀人?”苍千浪面无表情立在初夏面前,伸手将她下颌抬起,冷冷道,“早些说出来,便少吃些苦头。”
初夏畏惧得往后一缩,眼中含了泪,又不敢落下来,只用力摇头道:“不是我杀的!不是我杀的!大管事明察!”
苍千浪冷笑一声:“不是你杀的?你又如何手持凶器,立在望云斋内?”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初夏尖声道,“我去夫人房中添炭,一进去就这样了!那匕首……是我拾起来的!不是我做的!”
苍千浪冷哼一声,显是不信。他撤手,将少女的脸颊重重一甩,自己在红木椅上坐下,抬眸对一旁下人道:“泡杯热茶来。”
下人喏了一声,匆匆去了。苍千浪闲闲靠着椅背:“也好,你既不承认,便先说说你瞧见了什么?”
初夏抬起眉眼,一张巴掌大的小脸上满是泪痕。她用力咬着下唇,显是努力忍着痛楚,低声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今晚去望云斋给夫人添新炭,后被匕首绊了一绊,就拾了起来……夫人便,便已经那样了。”
她言语间,翻来覆去便是这几句,苍千浪便有些不耐,只听门口传来脚步声,一瘦高男子快步踏进,抖了抖一身风寒。
“如何?”
“凶手往夫人喉间割了数刀,力道不足,下手粗糙,显是不会武功之人所为。”何不妥捻须慢道,“一头青丝被剃尽,夫人头皮却是不见丝毫伤痕,凶手做得甚是精细,且被褥间却没有丝毫发丝留下。依我看,要做得这般仔细,只怕要小半个时辰。”
“我亦查看了望云斋内门户、窗台,均无外人闯入痕迹。这凶手……极有可能是内贼。”
苍千浪听他说完,脸色愈寒,狭长双目望向已然横躺在地的初夏,凌厉之色一闪而逝。他站起来,拿脚尖踢了踢初夏,轻道:“没有外贼闯入迹象,糟践夫人尸身又需要好些时间,除了贴身服侍的丫鬟,还有谁有这般条件?况且我试了这丫头的身手,确是不会武功……”
他慢慢的蹲下去,一把抓住了初夏的头发:“你听到了没有?”
初夏瞪大了眼睛,虽着了青袄,却被冷汗浸湿,只是摇头。
“为何要杀夫人?”苍千浪又缓缓问了一遍,“君家刑讯的手段,你可要见识么?”
初夏拼命摇头。
“那你说是不说?”
双臂的疼痛一阵阵袭来,初夏用力咬着舌尖,方不让自己晕过去,低低道:“我真没杀人……夫人待我很好……我怎会杀她……”
“好,那你且说,你几时去的夫人房中?”苍千浪放开她,肃然问到。
“不记得了……约莫丑时三刻不到。”
“丑时三刻?你可知现在什么时候?”苍千浪眸色愈发冰凉,“如今寅时已过,你说你去换新炭,为何要呆这么久?”
初夏呆了片刻,喃喃道:“怎么过了这么久?我明明……刚进去啊……”
“你进入望云斋。你可听到屋外婆子们的巡夜声?”
初夏迟疑了片刻,方道:“似乎听到。”
苍千浪冷笑一声,随手将桌边已然冷却的茶水往初夏脸上一泼,免得她晕厥过去,续道:“婆子巡夜,丑时三刻至望云斋下。你所住之处,是在望云斋下的偏房吧?”
初夏低低应了声“是”。
苍千浪声音渐渐转凉,“那时婆子们确实见到有人上望云斋,这么说,就是你了?”
初夏被凉茶水一激,清醒了好些,浑身愈抖愈厉害,摇头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