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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孙曦好似捧了一个烫手山芋。
----喝也不是,丢也不是。
正在为难之际,可巧栀香去找了她原先的衣服出来,说道:“这些上次表小姐换下的衣裳,都洗干净了。”
“等等。”太子妃瞅见上面有一条白菊纹锦缎披帛,“这是……?”
宫中穿衣打扮都有规制,表妹只是无品级的小小女史,所用披帛,乃是最简单的素面无纹披帛。像这样又是上好的贡缎,又是刺绣,表妹肯定是不能用的。下面那条浅绿色的素面披帛,才应该是她的。
那这条是谁的?太子妃眉心一跳。
傅祯低垂下了眼帘。
没想到,当时的披帛居然被人拣了回去,还洗干净了。
太子妃原本还在费解迷惑,一眼看到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原来当日太子殿下出手相救表妹的时候,居然毫不避嫌用她的披帛!两人孤男寡女单独在一起,窃窃私语,真是没得叫人恶心。
屋子里气氛陡然一变。
太子妃眸光清冷好似冰棱一般,看向傅祯,“灵犀呢,我让她跟着你一起回去。”抓起那条白菊纹的披帛,扔在她的脖子上,好似一道白绫缠绕,“但……,灵犀若再出事,你就用这条披帛为她陪葬!”
披帛光滑如水,从傅祯的脖子上一点点滑了下去,落在地上。
她弯腰拣起披帛,福了福,“太子妃的话,妾身全都记下了。”看向长孙曦,“至于长孙女史,太子殿下那边已经交待过,只要妾身还有命在,一定会尽力护她周全。”
长孙曦略微吃惊的看着她。
她面色平静无波,没有任何挑衅权威的意思,但也明显对死亡并无畏惧。而且说起她事先找过昭怀太子,也毫不避讳,很是一派坦然。
----这样的傅祯。
不由在心里叹了口气,若不是太子妃身份尊贵,有汾国长公主和辅国公府许家撑腰,还真的不是她的对手。
一个人如果连死都不怕的话,那还有什么弱点呢?或许,对于傅祯来说,最在意的就是昭怀太子了吧。
可是看她的眼神,又不像是想给昭怀太子做妾的意思。
毕竟做妾,将来肯定要落在太子妃手里,仰仗主母的鼻息过日子,绝不可能如此公事公办的跟未来主母说话。那她……,到底是为了什么?总得有一个缘故罢。
不过眼下,还是先解决自己的烫手山芋罢。
手上故意轻轻一滑。
“啊呀!”栀香忽然喊道:“表小姐,你的参汤!”
长孙曦像是被方才紧张的气氛吓坏了,手上的独参汤打翻了都不知道。听得这话,才醒神过来似的低头一看,“啊呀,都打翻了。”淡淡蜜蜡色的参汤,泼了她半身半裙子湿哒哒的,好好的月白挑银线裙子,也给污了。
“怎么不当心?”太子妃顾不上和傅祯生气,转过来帮她扯裙子,“参汤不要紧,裙子也不要紧,把你烫着了可怎么好?这么大的人了,还是像个小孩子一样。”
长孙曦心中有愧,“表姐……”
太子妃催促道:“你身子弱,赶紧进去把衣服换了,别再冻着受凉。”因为一眼也不想多看傅祯,推着表妹走,她也跟着进去了。
栀香服侍长孙曦换衣衫。
太子妃自己拣了旁边的椅子坐下,一阵恍惚怔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