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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孟秋听到声响,抬起头望过来,原来她并没有睡着,只不过是在假寐罢了。看见梁盛林,她有些意外,打量了一眼夏哲言,给他拽了拽被角后,这才轻悄悄地走出来。
梁盛林退到走廊上,迎着她的目光说:“伯父还好吧,对不起,我今天才知道。”
夏孟秋的声音还有些迷蒙的暗哑,口气却是疏淡的:“您有心了。”
她如此的冷淡而疏离,梁盛林就知道该如何为继,两人站在那,一时也没多话可以说。
天气有些冷,寒风透过走道上窗户的缝隙灌进来,冰得人发凉,她不由劝道:“今天晚了,天气又冷,我爸爸他睡着了,就不请您进去了,谢谢您来看他。”
这就是有送客的意思了,梁盛林一时有些着恼,望着她:“你就这么不想再看见我了。”
语里有不悦,口气却是耍赖似的,夏孟秋又是惊异又是无奈,哑然片刻才体贴地说:“你腿伤才好没多久,我怕你受不住。”
这回好歹亲近了些,梁盛林的语气还是**的:“放心,这点冷我还没放在眼里。”
说完,干脆就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椅面冰冷,倒是凉得他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夏孟秋看一眼他,转回头进了病房,再出来的时候,手上就多了两个小毛垫子。
梁盛林沉默地站起来,看着她将垫子铺在凳上,请他坐下,脸上有着恰到好处的抱歉:“对不起,因为有些晚,就只能请你在这里坐一坐了。”
倒是忘了不久之前,她还驱赶过他一样。
梁盛林瞥一眼她,终究放过那一茬,问:“累吗?”
夏孟秋就笑了笑,没说话。
梁盛林问:“我可以帮着做些什么么?”
夏孟秋垂下眼睛,摇了摇头:“谢谢,暂时还不需要。”
她这样,梁盛林莫名有些烦躁,声气也粗了些:“不用跟我客气,好歹我也喝过伯父不少汤,尽尽心意也是应当的。”
说起那些汤,就不由想起给他汤喝的缘由,他之所以躺医院那么久,还是为了救她。夏孟秋想想自己一路行来,早忘了要粉身碎骨报答人的初衷,此时被他这么不禁意地一提,倒是真的觉得有些汗颜了,顿了顿才苦笑着说:“谢谢你,你这样,倒让我无地自容了。”
梁盛林就盯着她,冷然一笑:“不用你感谢我,做这些,我自己乐意。”
换言之,他要是不高兴,求他他都不一定会做。
夏孟秋懂他的意思,就因为懂,她反而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两人又坐了一会,梁盛林看她确实累得慌,也不好再多说什么,把那一袋子东西递到她手里:“送给伯父的,我问过老二……就是李致远医生,他说伯父现在还只能喝些流食,所以我也就只舀了些奶粉,还有米糊糊之类的。”顿了顿,“里面有一罐营养粉,是给你的,得空了就泡着喝一喝。”
看看现在都瘦成什么样了,不要病床上的人才好,自己倒是倒下了。
最后这一句话,他忍了没说,深深地看她一眼,头也不回地站起来就那么走了。
夏孟秋只来得及同他说了句“谢谢”,怔在那里目送着他都走得没影了,才想起提着那些东西回去病房。进里间她打开来一看,果然如他所说,两罐奶粉,两袋米粉,还有一大袋营养粉。看着是没什么特别的,但这些东西的包装上,全是英文字母,应该是由国外带进来的原装货,内地一般都买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