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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非非正好跟同事有约,于越越在家打游戏。何雪青打算窝在家里养精蓄锐。
她跟白冰通了电话,白冰告诉她一个好消息:她怀孕了。
“恭喜恭喜。”何雪青由衷地替朋友高兴。
白冰欣喜过后又问她的婚姻大事:“你呢,在周城有没有遇到合适的?”
“暂时还没有。”
“唉,我不是催你,我觉得你还是上点心吧。”
“好的,我懂你的苦心。”
挂完电话,就是跟爷爷约好的视频聊天了。
正好于非非的爷爷奶奶也在她家。
三个老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跟她聊。
聊完家常,还是老生常谈地催婚。
于奶奶嘱咐何雪青:“雪青,你有空好好劝劝非非,我前几天给她介绍了我好姐妹的干妹妹的小姑子的表外甥,看照片长得不错,工作也不错,人也在周城,她推三阻四地不想见,你们年轻人合得来,记得帮我说说她啊。”
何雪青只能从命:“好的好的,一定。”
说曹操曹操到。
她们正聊着天,门铃响了。正好是于非非和她的一个同事宋静来了。
于奶奶逮个正着,在视频里把于非非教训一通:“你别以为你到了周城,我们就鞭长莫及。你必须好好地给我重视起来,人家主席都说了,找对象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何雪青接道:“不是吃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吗?”
于奶奶:“早改了。”
于非非和何雪青相视苦笑,只好一个劲地说好。
三位老人说够了才停下。
于非非抱着雪圆大声抱怨:“还让不让人愉快地度周末了?这是千里逼婚。”
同为大龄青年的宋静也是深有感触:“我怎么觉得咱们单身女的环境比前几年还恶劣了呢。现在连我上本科的表妹都要出来相亲了?这个时代是怎么了?”
于非非指指上面:“因为上面那位胖胖在号召咱们女性回归家庭,而且中国还有3千万光棍需要咱们去扶贫。”
何雪青默默叹息一声,她有时也忍不住想问这个时代究竟怎么了?
这是一个最让女人无所适从的时代:旧的制度和禁锢还在,但旧的保障已经消失,新的制度和秩序还没有建立起来。人们想要女人既有旧时代的温柔顺从,又要她们有新时代的独立自强。
完全旧式的小女人,人们鄙夷她们是不事生产、跟不上时代的米虫;完全新式的,他们嘲讽打击她们是嫁不出去的女强人。
而她们正是这个半旧半新时代里的半旧半新的女人:她们没有强大到可以与残存的旧俗对抗,但又不甘心完全俯首听命,她们挣扎着,矛盾着,在新与旧的夹缝中动摇、迟疑、撕扯。
当何雪青把这些所思所想给两人分享时,于非非习惯性地翘大拇指:“太对了,咱们就是这半旧半新的人,请问哲学家,你可有解决困境的方法?”
何雪青两手一摊:“我和你一样在挣扎。”
她正说着话,突然沈千源的房门开了。
他穿着印着青蛙王子的体恤慢腾腾地走了出来,漫不经心地接道:“挣扎什么啊,从了我算了。”
何雪青飞起一脚踢过去,沈千源灵活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