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伽南脸色微变,默然以对。
卫灵均仍在固执地等待着,她特别想知道这个问题,但没有人告诉她。
云伽南缄默许久,缓缓地说道:“他也许死了,也许没死,我一直不想提他的名字。灵均,你应该懂得我的心思。”
卫灵均道:“我懂得。”
云伽南说完,似乎又觉得自己的语气过重了,他情不自禁地抱住卫灵均,用压抑的声音说道:“我不提一个男人被当众抢婚的难堪,我只说我对你的担心,只说父亲对我们两个的担忧,只说我们满江胡地找你。你说我该不该恨他吗?”
卫灵均道:“我都明白。”
从这以后,卫灵均再也没有提及沈令宸的名字。她没提,云伽南更不提,云家的下人更不敢提。
气候经冬入春,天气渐渐暖和起来。
江春的春天来得格外早,早春时节,别庄四周已是一片盈盈绿色,柳芽半吐,绿染芳原,烟笼远处。
云伽南为了让卫灵均高兴,打发人去请孙玉章过来。
孙玉章曾经是她唯一的朋友。
两人多日不见,多少有些隔阂和陌生。
卫灵均问她:“义父义母还好吗?”
“还好,他们时而糊涂而时清醒。”
“你这次来,他们怎么办?”
“云家子留了人照顾他们。”
孙玉章陪着她一起去郊外踏青散步,一起说话谈心。
有一天,两人终于提到了沈令宸的事。
孙玉章道:“我当时就听说你们的事了。”
卫灵均纳罕:“怎么连你都听说了?”
孙玉章道:“我们虽然隐居在山庄,但总得下山去采买东西,有人的地方就有传闻。”
卫灵均默然。
孙玉章想了想,又好声安慰道:“再轰动的事情传些时日便会渐渐淡出,你也别想太多。”
卫灵均笑道:“你说的是。”
再一次地,她又提起了那个问题:“那么,你听说沈令宸的死讯了吗?”
孙玉章摇头:“想必他应该没有死。如果他死了,全江湖的人都该知道了。”
卫灵均深深地松了口气。只要他没死就行了。
孙玉章奇怪地看着卫灵均的神色:“你不恨他?不想让他死吗?”
卫灵均实话实说:“我不知道。”
孙玉章沉吟片刻,恍然道:“也是,其实你早就喜欢上他他对不对?在路上的时候就开始了。”卫灵均没有回答孙玉章的话,因为她实在不知该如何回答。
因为有了孙玉章的陪伴,卫灵均看上去开朗许多。
她明白云伽南对自己的苦心,也不容许自己沉溺太长时间。这对云伽南不公平。
当她意识到这个问题后,便开始试着振作精神。
卫灵均用心打理她和云伽南的生活。这些事情都是她前世作惯的,做起来得心应手。再加上,她身体好转,精力比以前旺盛许多,显得更是游刃有余。
日子如流水一样的逝去,从正月到了二月,气候一日比一日暖和。卫灵均的身体一日比一日好。她的身体越来越健康,但心里却始终有一个隐蔽的缺口,可她一直不想正视,也不愿意正视。
这一晚,卫灵均又做梦了。她已经好久没做梦,但这一晚却做了。梦境十分逼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