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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繁蹙眉:“两千两银子?”
净身师笑着道:“哪儿能呢,两万两。康公公混到这个位置上,这点银子肯定拿得出来。”
宁繁从康财那边的确抄出数十万两的银子,却不打算买他那玩意儿:“若他还活着,临死前肯定舍得花两万两银子赎回去。现在人已经死了,您出去打听肯定能打听到,出这个价格,那我不要了。”
净身师听说康财死了,他不相信,差了一个仆人去太子府打听打听。
一个时辰后,人回来了。
净身师对宁繁道:“您出多少?”
宁繁比划道:“这个数。”
“两千两银子?”
“哪儿能呀?二百两。”
“那您做梦去吧。”净身师道,“里面还放着块玉呢,单单玉的成色就值四五十两,二百两银子您打发叫花子。”
宁繁眯了眯眼睛:“里面有块玉?”
“当年被阉之后,他把这块玉给我,说他进宫之后说不定受人欺负,身上留不住好东西,让我把他的玉和他的宝贝放在一处,改天飞黄腾达了,他会以高价把这两样赎回。”
净身师慢慢回想着当年之事,他阉过的人很多很多,对康财印象尤为深切,“他说他要是飞黄腾达不了,大概率死在宫里,东西落别人手中不如落在去他势的人手中。”
宁繁讨价还价,给了净身师一千五百两银子,让他把康财的东西掏出来。
红布包着沾满石灰的死肉,死肉旁边有一块成色极好的细鱼形玉佩。
玉佩同样覆盖了石灰,擦干净之后,宁繁看到上面雕刻着一个“贞”字。
宁繁在烛光下细细看着这块玉佩:“同在天子脚下,不过七八里路程,这些年来他没有找你赎过?”
“没有。天子脚下人那么多,有些人不主动找,这辈子都难再见一面。”净身师道,“咱也不缺银子,没必要拿他玉佩换钱,这些年就盼着他们飞黄腾达高价来赎,哪想到突然就死了呢?”
宁繁回去之后已经很晚了。
外面天冷,他出门的时候不好时时刻刻揣着手炉,一进房间脱了大氅,换了三遍水洗手,把手炉揣在怀里了。
狐狸眯缝着眼睛喜眯眯的往宁繁怀里蹭,今天宁繁一身白衣服,不想被蹭身红毛,忙把狐狸脑袋推开:“你去蹭太子。”
屋里伺候的太监道:“太子方才被叫去宫里了,说是有事儿。”
宁繁看看天色:“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情?派个人去宫里打听打听。”
晚些时候打听的人回来了。
说是有官员参了太子一本。
皇帝想当太上皇的消息是皇帝和太子放出去的,目的就是试探试探群臣的态度。
这些天没事找事盯着太子府的人很多。
宁繁沐浴更衣后坐在榻上,懒洋洋的喝着热茶:“太子这回又做错了什么?上朝时发冠没戴正?还是上台阶的时候一步跨两个?”
“这回不是仪表问题。”下面的人道,“北方几个郡的百姓筹钱给太子立生祠,今年过年时百姓们都给太子殿下烧香。”
宁繁这口茶没咽下去,立马喷了出来。
立生祠这种事情很少见,要是哪个脸大的逼着百姓给他立生祠,会被写进史书里骂死。
本朝基本都是百姓自发的给那些不畏权贵爱民如子的青天大老爷立的。
关键太子的形象和青天大老爷有半点关系?
别说大臣们不信了,宁繁这个枕边人都不相信。
宁繁这回觉着太子被弹劾真不冤,他要是大臣他也想弹劾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