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馆陶公主像是被人瞬间抽空了力气,颓废的靠着车厢,双眼也变得黯淡无光。
平阳道:“我若有个女儿绝不会让她嫁入皇家。”
“平阳侯乃曹相的曾孙,万户侯,长安俊才随他挑。陈午他不过一千八百户,还没平阳侯零头多,谁家孩子等着他挑?谁理他?”
平阳公主道:“你这样说我也可以说,你女儿若是万户侯之女,母后也不敢现如今就厚此薄彼。”
馆陶公主猛然转向她。
“你只能慢慢接受,切不可妄动。陛下早已不是十多年前那个什么都不懂,任由你们决定婚事的稚儿。”
馆陶公主擦干眼泪,“我知道该怎么做。”下了她的马车直接回家。
刘彻听到脚步声,抬眼看去,那日前往东宫送黄瓜的黄门,“有事啊?”
“启禀陛下,咱们守在昭阳殿路口的人看到长公主和窦太主被太后的人拦下,两人在车里谈了许久才分开。陛下,要不要使人打探打探她二人谈的内容。”
刘彻:“她们一不敢反,二不敢闯昭阳殿,折腾不出大事,别管她们。”
黄门退出去,春陀欲言又止。
刘彻眼角余光看到:“担心卫夫人?姑母没空,她此刻最担心的是皇后。明天中午去城外转转,中午去平阳侯府用饭。”
“明天去?长公主再问起卫莱,如何是好?”
刘彻:“阿姐不是那么没趣的人。”
翌日中午,平阳长公主仿佛忘记“卫莱”这个人,席间还令舞者讴者助兴,高兴的跟许久不见刘彻一样。
刘彻也没让她失望。
九月初五,秋风乍起,凉气袭人,刘彻脱下薄纱,换上厚衣,心情极为烦躁。朝臣出去,刘彻就迫不及待地起身,伴驾的春陀也发现皇帝心情极差,小心试探,“奴婢宣御医?”
“宣什么御医?朕又没病!”刘彻烦躁的坐下,张口欲说些什么,看到宫女太监,顿时觉得碍眼。
春陀屏退左右,刘彻眼前舒服片刻,又觉得烦,“春陀,你说卫夫人那女人是不是真没心?”
春陀愣住,怎么突然说起卫夫人?卫夫人不在宫里,也能给陛下添堵啊。
刘彻:“她说帝王无心,他日朕厌倦了,不用把她赶去北宫。”
文帝入主长安,刘盈的皇后张嫣健在,她一个女人家,也没帮诸吕干过缺德事,诛杀诸吕时就没动她,只是废了她的皇后,令其退居北宫。此后北宫泛指冷宫。
刘彻道:“到了北宫还得朕养着,浪费钱粮,不如给她买个小院,让她死遁。你说她那般在意那处小院,为何如今闹的人尽皆知,她却像不知道一样?”
这点春陀当真想过,“卫夫人猜出陛下的手笔,认为找您闹也没用。其二便是对陛下很失望,死了心。亦或者她还不知道。”
“不可能!朕令田蚡娶刘陵,她怎么那么快知晓?”刘彻问,“她不出来不等于她身边那些人都没出过上林苑。但凡出来一个,她就不可能不知道。”
关于这点春陀也想不通,上林苑的人不少,哪怕卫夫人能变出米面,油也是要出来买啊。
“陛下去看看?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终不能避免。与其拖到卫夫人忍无可忍,不如陛下早日坦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