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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长君点头:“这小狗刚出生它母亲就死了,没狗教它,兴许也有点发育迟缓,所以还没学会汪汪叫。”
窦婴一脸了然:“原来如此。”说出来惊觉不对,狗“汪汪”叫不是与生俱来的吗。好比公鸡打鸣。
窦婴不由得转向卫长君,见其神情淡漠,并没有一丝促狭,他又忍不住怀疑自己,难得又想多了。
窦婴蹲下去朝小房子里头看,目光停在小狗尾巴上,想起什么,猛然转向卫长君,脸上尽是不可思议,“你你你——”
“别激动,慢慢说。”卫长君抬抬手试图安抚他。
窦婴张了张口,指着他,“你你——你就坏吧你!”气得吹胡子瞪眼头顶冒烟,咬牙切齿甩袖暴走。
嘟嘟跳出来哈哈大笑。
卫长君挑眉,[很好笑?]
嘟嘟停下,[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乐开了。]停顿一下,[你这么逗他,不怕他回头找补回来?]
[他成家早点都能当我祖父了。好意思跟我个小辈计较?再说了,我乃长公主大舅舅,他敢吗?除非乖乖听他姑母窦太后的话。可惜人越老越认死理,这辈子是不可能了。]卫长君看着埋头憨吃的狼崽子,[昨晚居然没跑?]
[被你圈起来这么多天,还没想起来跑啊。再说了,它这么小,不够猴子一巴掌拍的,敢往哪儿跑?]
兹小狼崽子不攻击人,卫长君懒得管。菜盆送去厨房,卫长君拿着麻袋下地。从正院出来看到大外甥在东院门口玩蹴鞠,“玩一会儿就回屋写字去。”
小不点挥挥小手示意他赶紧走。
卫长君瞪他一眼。转过头看到窦婴从西院出来,手里还拎着一包行李,顿时无语又想笑,“侯爷,您这是上哪儿去?”
“回城!”窦婴没好气地说。
卫长君:“走回去?”
窦婴停下,再一次不可置信,“你小子不送我?”
“驴车不在家,只有一头牛,我怎么送?”卫长君朝牲口圈抬抬下巴。
窦婴想问驴车呢。忽然想起自他起来就没看见赵大。好像只看到一个孟粮,此时还在地里割红薯藤。
“赵大和那个牛固进城卖红薯去了?”
卫长君点头,给他递个台阶,“您不是想知道我弄这么多红薯怎么卖吗?不如再住一日,等你家奴仆来接您的时候再回去。”
昨日奴仆给窦婴送来几身衣服,窦婴叫奴仆过两日再来。卫长君此言一出,窦婴想起他自个说出去的话。即便叫赵大等人给他家奴仆捎信,那也得到明日。
卫长君叫许君出来,把侯爷送回西院。窦婴借坡下驴,把行李给许君,他随卫长君下地。
昨日只顾得研究红薯,今早只顾生气,现下没什么事了,到地里清风拂过,窦婴的脑袋清醒的不能再清醒,陡然发现卫家处处透着古怪。确切地说卫长君此人很怪。
擅烹调,心思机敏,可以买到他从未见过的蔬菜瓜果种子,还能机缘巧合得到玉米和红薯种子。虽说世上也有很多巧事,比如圯上老人赠张良书。可这么多事叫他一个人赶上,就不是一个“巧”字能解释得通了。
窦婴再仔细想想,好像连卫家的茅房也很怪。尤其那茅房里堆放的东西,说树叶不是树叶,说是布也不是布。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从未见过。
先前觉着初来乍到,窦婴没有好意思问。现下窦婴不打算问,问也是机缘巧合。还有那狗窝里的狼崽子。
养狼没什么,城里还有人养虎。可不把狼圈起来,也不拴起来,那狼竟然也不跑。窦婴实在想不通,决定不想了,静观其变。
上午没什么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