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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洗手间里,孟砚青也是没想到。
她觉得她早晚要面对陆绪章的,也许早也许晚。
但绝对,绝对不是现在。
至少不是她穿着清洁服务员蓝褂子收拾洗手间的时候!
以前孟砚青特别在意这些,她好排场,好面子,也注重形象,绝对不会在陆绪章面前有任何不雅。
现在重活一世,她已经变了很多,不会去在意那些有的没的。
但是总不能人家西装革履气场十足,自己灰头土脸打扫厕所吧?先不说丢人不丢人,她怕他先吓死再气死。
所以本来要出去洗手间的她,立即拎着那扫帚马桶刷子重新钻进去了。
他们不走,今天她就住在洗手间了,反正她坚决不出去,她就不信陆绪章能来女厕所找人!
走进洗手间后,她竖起耳朵,提心吊胆地听着外面动静。
她感觉陆绪章好像看了自己一眼,也许他察觉到异常了。
她屏住呼吸,侧耳倾听着外面的动静。
不过好在,听起来并没什么异样,脚步声逐渐远去,看样子陆绪章继续领着外宾参观别处了。
她这才略松了口气。
一时想着,她实在是不应该来,应该听慧姐安排,就在那里卸货,累死也比跑来这里提心吊胆丢人现眼强。
而这个时候,陆绪章一行人已经参观完毕,准备离开,在众人的拥簇下,他逐个和那几位外宾握手,之后先安排他们上了车。
等几辆红旗轿车缓缓驶离,他终于可以松懈下来了。
他驻足,回首再次看了一眼那展厅门口。
一时却想起自己刚才看到的那影子,神韵间实在像极了记忆中的孟砚青。
他有种冲动,想回去看看。
但又觉得,没必要。
他静默地站在那里,足足两分钟,久到一旁的秘书和警卫员都感觉哪里不对。
按说他应该上车离开了,但他没有,他就站在那里,也不说话,这显然是很不寻常的。
饭店门口服务生和安保人员脸上都浮现出不安,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时候慧姐走了出来,她走到陆绪章身边,低声问道:“陆同志?”
陆绪章:“没什么,只是看你们饭店的那棵枫树,好像红了?”
慧姐听这话,也抿唇笑了,她看着眼前男人,轻声道:“对,枫叶红了,这正是我们饭店最美的时节。”
每年首都饭店枫叶红了的时候,陆绪章都会特意过来看看,她一直等着今年那个看枫叶的他。
陆绪章颔首:“最近你们要准备群英会,很忙吧?”
慧姐:“也还好,反正每年都是这样,已经习惯了。”
陆绪章道:“刚才那位服务员同志,其实不必太过苛责,新人总是会紧张,会犯错误,没造成什么不好的后果,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再说当时也怪我,是我坐的位置不好,导致她动作不方便,回头和你们王经理提下吧,就说是我说的。”
慧姐无奈苦笑:“给陆同志添麻烦了,你的衣服,回头方便的话,我们派人过去取来,重新干洗吧。”
陆绪章摇头,唇边挂着礼貌的笑,温声道:“不必了,我自己会处理,我先上车了,不耽误你们工作了。”
慧姐眼底显然有些失落,不过还是笑道:“好。”
陆绪章和慧姐告别后,便上了红旗轿车。
车窗玻璃落下时,他唇边的笑意瞬间消失了。
一路上,他一直没说话,就那么侧首看着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