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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值倒春寒,还不适合种菜,梳好地,只能先空置,到时候在种点香料香草。
管事怕林殊文在屋外待太久,催道:“公子进房吧。”
若非秦元说生了病时时躺着对身子也不好,管事都不愿林殊文出门。
林殊文摸了摸脑袋上的毡帽,袄子严实裹着身子,棉鞋格外多塞了一层棉,腰身、胳膊还有腿脚都让棉袄裹胖了一圈。
他仰头观望天色,一旦稍微起风就不弄菜地了,听话地往房间方向走。
过廊底下飞来一道黄褐色的影子,毛发沾了水的钱猫从外头回来,见到林殊文比原来亲近许多,不再蹲在角落或者墙上,会贴着林殊文的腿用身躯蹭一蹭,林殊文进门它就在后头跟着进去。
管事忙道:“它从外头回来,身上脏。”
林殊文让钱猫跟自己走进前厅,笑眯眯地摆手:“不碍事。”
又解释:“它只是毛发湿了,其实不脏的。”
钱猫经常会用舌头梳理自己的毛发,之前过来给它治伤的老大夫告诉他猫比人还擅长清理身子,很是讲究。
他问管事:“能给我一块干净的布么?”
半晌,管事拿了张干净的布进门,林殊文蹲在地上,伸手把钱猫的身子翻了翻,见它没咬自己,就用布替它擦去沾着水的身躯,挠挠它的下巴。
钱猫打起呼噜声,知道它开始享受了,于是林殊文把它脑门一并擦拭。
管事稀罕道:“这只野钱猫比别人家专门买的猫通人性,又听话。”
一些出身权贵富裕的人就喜欢养这些山里出来的野兽,想驯服,手段可谓软硬兼施,然而没那么轻易能让它们屈服听话。
钱猫懒洋洋地拍着尾巴,林殊文替它擦好毛发湿润的地方,它四肢一撑站起,抖了抖,接着蹲好伸出舌头舔毛。
见此情形,林殊文不再扰钱猫,洗手后走去书案前拿出一摞纸改改画画,每张纸并排摆开,又让管事过来选,最后修改几支簪子的样式,定了样式后就去库房挑些木料。
在酒宴上听杨杭山侃侃而谈的一番生意经,林殊文大概摸出一点门道来。
他前几日叫管事替他去市集买了十几支半年以来最时兴的首饰和木梳,胭脂水粉盒也挑了几份,有了对比参照,再加上自己的想法调整修改。
这些首饰要卖个好价格,木料就不能用太便宜常见的了,客源不同,对木质需求有所不同。
除了运送出去的木材,库房还存部分自己用、或备做礼品送人的好木。
檀木珍贵,库房备有好几块紫檀和黑檀。若非贵客定制,林殊文并不打算用上它们。
他把目光放在沉香木上,沉香木的价钱不算便宜,但出身不错的千金公子,对沉香木比较青睐,除了用沉香木打造首饰,做梳子亦是不错的选择。
另外还有几种色泽浅粉,纹理细腻的木料,用来做小巧的首饰簪子都很漂亮。
林殊文问:“我能拿走么?”
管事连连点头:“自然,公子要拿什么都随意。”
林殊文道:“将这些木料的成本写在纸上交给我。”
要做生意就得控制成本获取最大的利润,林殊文想利用最少的成本挣到最大的利润,一分一毫都得算清楚,还得规划好用处。
管事应声,走出门外时忽然生出几分恍惚。
他喃喃自语:“公子方才……倒有点像主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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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后林殊文服了药汤早早躺下,在枕上左右辗转良久无眠,他嘴里轻叹,睁开眼呆呆望着旁边空无一人的位置,伸手摸了摸,又朝严融之平日睡的方向挪动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