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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迦才出去陪人喝酒去了,林夫人握住冯瑗的手越看越爱,初做新妇,冯瑗不由有些害羞,林夫人瞧着她,笑道:“当年我曾和你母后说过,称有个公主就给我家儿子做媳妇,谁料当日一语成真,今日公主真做了林家媳妇。”
冯瑗听到林夫人提起母后,眼里有些酸涩,却没有说出来,只是笑道:“夫人若喜欢,就喊我一声阿瑗,也是做媳妇的道理。”林夫人握紧她的手,一脸慈爱的道:“既如此,你何不唤我一声阿母?”
阿母,自洛京城破,冯瑗从没想过自己又能重唤阿母,看向林夫人的眼又有些湿润,那声阿母却含了些撒娇,就软软的依进了林夫人的怀里,林夫人抱住她,却叹息道:“可怜的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为了群众的呼声,我纠结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写出这段洞房戏了,写洞房尊难啊,咳咳,冯瑗在逃亡路上并没有被那啥,只是看见过别人被那啥,所以心理上会排斥,可怜的我们小林,折腾了许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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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像母亲一样温暖的怀抱让冯瑗瞬时有眼泪出来,不过也只有一瞬,她就直起身子道:“阿瑗有了阿母,怎么会可怜呢?”林夫人的笑意越发深了,替冯瑗理一理鬓边的头发,婆媳二人说了几句,就有侍女进来请她们出去赴宴。
冯瑗站起身来,林夫人也起身,替冯瑗重新理一理衣服,紫茜她们也过来帮冯瑗整衣,林夫人替冯瑗理一理衣带,再细细看一看冯瑗,觉得冯瑗的仪态在自己眼里都是完美无缺了,这才握着她的手出去。
刚走出去,冯瑗就想看看在侍女里面寻一下竹儿菊儿,特别是菊儿那小丫头,若不是她,自己此时只怕已成一缕幽魂。
室内的侍女们,却没有她们,冯瑗怕看错,又细细看了,还是没有,虽跟着林夫人出去了,还是迟疑了一下,林夫人感觉到她的迟疑,又见她的眼睛往侍女们身上扫去,停下脚步问道:“阿瑗是在寻谁呢?”冯瑗看着林夫人,还有周围那些侍女们,一时不知道该不该说实话?
林夫人眉轻轻一皱,随即又舒展开:“阿瑗是在寻竹儿菊儿她们?”冯瑗点头,林夫人握住她的手继续往前走:“她们两个,去年就寻到了家人,迦儿给了她们一笔钱,由家人领回去了。”
领回去了,冯瑗的手指不由缩紧,当初菊儿对自己说的话可还在耳边,家里的父亲会打她,因为没吃的,才卖了她们。或许是感受到了冯瑗的手指在自己手里缩紧,林夫人握住她的手更紧了一些,笑道:“我常遣人去瞧她们的,说过的还好,你若真想她们,等到过些日子,遣人去接来住几日也好。”
冯瑗笑着点头:“阿母待阿瑗真好。”林夫人放开她的手:“说什么傻话,日后可都是一家人了。”原来此时已经到了宴会的地方,按制,林夫人是不能和冯瑗并行的,冯瑗前行,有人传报公主到,宴会早已摆设停当,所有的人都在那里等候,行礼,起身入座。
新婚就是意味着一场接一场的宴会,要一直到三个月后,新人告庙之后,宴会才算结束,冯瑗和林迦也日日穿了礼服,赴不同的宴会,这日在兰陵公主举行的宴会上,冯瑗得到个消息,谢十二郎要再婚了,此次娶的,是裘家一个庶出的女儿。
说话的人叹道:“周氏死了不过十个月罢了,这边就要再娶,谢十二郎的心性,实在也是。”冯瑗听到这个,想起当日周如蕴的死状,青的脸,黑的发,素的衣,唇边却是安然的笑容,此时那个她为之而死的男子已经重上了战场,而生命中的另一个男子,却又要迎娶新妇,若她有知,又有什么话说?
冯瑗不忍再想,却见有人看自己,转头去看,是陈小姐,她此时做了妇人的打扮,端庄的坐在那里,冯瑗端起杯酒,对她隔空举一举,喝干。旁边已经有人笑道:“这算什么,男子家的心性,他出了王氏不过三个月,不就定下了周氏?”
听到王氏被提起,席上顿时沉默,谁都知道王氏是因何被出的,冯瑗不由抬头去看说话的那个人,见不认识,兰陵公主是坐在冯瑗身边的,放下杯子,声音稍微大了点。席上又沉默一下,这才各自谈笑些别的。
兰陵公主抽出帕子来点一点嘴角,却悄声对冯瑗道:“我听驸马说的,此时满建康城都在说,谢十二郎把王氏当成了外室,也不知谢家会不会管。”
说完兰陵公主重又端庄坐好,举杯道:“今日本是贺会稽公主新婚的,来,再满一杯。”合席的人忙起身举杯,接着又是歌舞,舞娘的身姿曼妙,歌女的声音清脆甜美,这些贵妇人欣赏着歌舞,开始评论起来谁家的歌女歌的妙,舞娘舞的美。
直到歌停舞歇,众人酒也用的差不多了,宴会也散了,各自告辞出去,男客那边的宴会还没有散,冯瑗这才和兰陵公主单独说几句话,兰陵公主一进到房里,就嚷道:“每次宴会都要头疼。”她的侍女忙过来替她解下头上的发髻,兰陵公主看着侍女取下的假发,对冯瑗叹道:“姐姐的头发怎么就那么好,梳高髻也不要假发,我现在不用假发就根本梳不上去了。”
冯瑗也有些头疼,却还是撑着头笑道:“你有小公子了,自然操心许多。”兰陵公主用手掩住口打个哈欠:“提到他,下个月就是他周岁呢,又有一场宴会摆在面前,这赴不完的宴会啊。”
冯瑗眼里的笑意更深一些,捶着她的肩道:“若三日没有宴会,你就该嚷着怎么空闲这么久了。”兰陵公主脸一红,还想说话,进来个侍女,先行了礼,才道:“林驸马身边的人来报,林驸马喝醉了,还请会稽公主出去瞧瞧。”
冯瑗举步要走,兰陵公主送她出去,嘴里打趣道:“姐姐自从有了姐夫,就不疼我了。”冯瑗面上微微红了红,白她一眼:“我要多疼了你,妹夫该说我了。”兰陵公主嘻嘻一笑,也没再说什么。
公主的车驾是早就等在门口的,冯瑗上了车,看见林迦半靠在车厢上,面色微红,闭着眼睛,想是已经睡着了,紫茜手里端着碗汤,跪坐在那里。听见冯瑗上车的声音,紫茜忙转身行礼,冯瑗见她在这里,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有些不悦,从紫茜手里接过汤,示意她下去。
紫茜刚下去,林迦就睁开眼,握住冯瑗的手,冯瑗这才知道方才他是装睡,心中方才的不悦有些散去,把那碗汤塞给他笑道:“既醒了,我就不伺候了。”林迦接过汤,一口喝干,碗顺手往地上一搁,伸手就把冯瑗抱在了怀里。这些日子,虽说他们夜里十分的亲密,但那是在夜里,在房里,而此时是在白天,在车上,冯瑗的脸不由红了红,咬住下唇就想把他推开。
林迦还是紧紧抱住她,头靠在她肩上:“我抱你,难道你不许吗?”说到后面,话语里面竟然带了些撒娇,冯瑗心里一软,推他的手变成了环住他,林迦把头直起来,反而变成他揽住冯瑗的姿势,听着他的心跳,冯瑗不知是酒意涌上来了还是困意涌上了,打了个呵欠就想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