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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尔只要想到趾高气扬的大胖子被人压在身下,就忍不住拍着椅靠大笑起来。空旷,只有拍卖槌落下的声音的大厅里,这笑声是那么嚣张而无礼。
展示台上的拍卖师连忙挥手让人将下一件商品抬上来,为了解除场面上的尴尬而开始大声解说,”来自人马星系的M星球女奴隶。“
侍者抬上来一个精巧的银色笼子,维尔看着小心蜷缩成一团的无翅精灵,颤抖着身体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
听说M星上的男女外表都接近人类,不过比人类来得脆弱。他们靠食用母星上自产的花朵存活,体有异香外貌精致。是星际人贩子最佳的战利品,这类宠物运回去总能拍出天价,哪怕不好养。
精灵肤色有种白玉的稚嫩感,全身上下只裹着一件白纱,银色的长发如流水铺在身上,若隐若现的绝色。年纪不算太大,所以那种稚气在她那双银色的大眼里尤其明显。她害怕地透过笼子看着台下那些人,最后眼神停留在最前排的维尔身上。
维尔金色的眼眸与金色头发在一片红发绿眼的贵族中尤其显眼,来自M星的精灵会盯着他看,是因为M星的异性也都是金色金眸。
任性的少爷一扫颓废,他觉得还蛮有乐趣的。所以他前倾身体,第一排离展示台近到只有一步之遥,然后他伸出自己戴着白色手套的手指,凑近铁笼里似要逗小猫的姿势。
拍卖师尴尬地举着槌子不知如何是好,这位少爷他得罪不起。而东非站得直直的,作为侍者他站得实在太直了,不像端着盘子的那群人总是微微弯下|身来。他冰冷地看着笼子里那只宠物,只要他家少爷不小心被咬了,他就得快些跃起来踹死那只M星奴隶。
这才是一个侍者该表的忠心,侍者嘛,就是一切以主子为首。这还不容易,想当初……啊呸,哪来的当初,他就是一个侍者。
笼子里的女人,或者还是少女先是犹豫了一会,她小心翼翼舒展开身体,优美的肉体线条让现场很多人窒息了一会。接着她伸出白皙的手握住那根手指,轻轻向前伸长脖子,如垂死的天鹅那样美丽。她伸出粉红色的舌头,舔了舔对方递过来的指尖。
维尔感受到丝织的手套下,指尖上有种温润感,他嘻嘻地对着这个跨越星际而来的奴隶笑开了花,俊美的脸上很是孩子气。
“我要买她。”维尔指着笼子里的人对着愁眉苦脸的拍卖师说,一点都不觉得这里是拍卖会。
“还有没有人愿意出价?”拍卖师出于职业习惯对着场上的人问一声,没有人举手。也对,谁会为了个奴隶而得罪维尔这个混世大魔王。
“成交,第七十六号商品——人马星系M星女奴隶归维尔先生所有。”拍卖师高高地举起槌子朗声说道。
东非皱起眉,他看向自家少爷对着那个奴隶笑得像个得了腥的孩子,心里有些不舒服。他先声明,这绝对不是嫉妒,一个好的侍者是不能有这种丑陋的情绪的。
“东非,她又不是危险品,难道雅克的安全系统也不允许她进入吗?”维尔像是背后长了双眼,他边逗着那个少女边冷哼地对将脸皱成包子的东非说。
“当然……不是,我去替她办理圣玻里的通行证。”东非撇嘴忍不住想,真是个难侍候的主子。然后他举起拳头狠狠又揍了自己一下,疼得龇牙咧嘴。
敢对主子不满,你去死去死快去死啊。
作者有话要说:黑着眼圈,脖子痛。继续写ING。
☆、五
维尔从拍卖会走出来,人造的黄昏颜色单一,一种冷冽的淡黄覆盖了九层的人造天空。九层像是人类建造的巅峰杰作,如一个放在精致的水晶球的小世界,你从哪里看它都是美丽的,坚固而无法逃脱的。
维尔抬头看到复杂繁多的空中轨道,地上的建筑物统一而华美,人们已经习惯了在这个几乎看不到交通事故的地方里,按部就班地活下去。贵族们也习惯了醉生梦死的糜烂生活。
他想起最外围的三层,一开始环境没这么恶化的时候,一层跟二层是以适宜人类居住的城市形象出现。后来上层的公司阶级为了利益而扩大生产,把工业污水及垃圾都扔到下层,造成下层土地污染严重。
后来沙漠吞噬了一二层,现在的三层是所有最穷困走投无路的人的死亡墓地。那里连最基本的空气过滤系统都没有,只有低矮的城墙,拥挤肮脏的巷道,老鼠一样的各种地洞,那里充满了犯罪份子与特殊从业人员。
也许你某天一睁开眼,三层已经被淹没在沙漠里。至于拯救,就让那群肮脏的罪犯下地狱去吧,这是九层某个领导者的原话。
维尔不觉得自己是圣母,但是他为冷眼旁观的四层冷笑,三层死光光就轮到你们了,耗子们。然后是五层、六层、七层、八层……真可惜,如果能摧毁星际航道就好了,让所有漂泊在外面抢夺星球资源的军队回不来,也让腐朽的九层指挥者们被沙漠吞噬掉。
最终会像丧家之犬一样被这沙质化的星球驱逐出境,就是全人类的共同命运。
维尔走到豪华的大型磁力悬浮车前,自会有人恭敬地弯下挺直的腰为他开门,是个穿着墨绿色军服的红发年轻小伙子。他目不斜视,充满生人勿近的冷硬。
维尔上车前看了他一眼,顺口一问,“哪个部队服役?”
“陆军第十一军团第六部队,先生。”小伙子有力地行了个军礼。
相比一个开门的小伙子的精神抖擞,维尔则是无所谓而散漫。他上了车,门关上时他突然莫名其妙地笑起来,金眸里的懒散后面全是冷酷感。
陆军可比星际军好对付多了,至少没星际军那么能打。不夸张地说,星际军全都是怪物,他为全人类的星际军自豪啊。
“啊戚。”戴着毛线帽子的年轻人拿着花手帕拼命蹭鼻子,他两眼红得像是从基因克隆室里出来的兔子。
感冒病毒真是太强大了,自己乱吃药果然不行。
列车刚刚进站,因为终点站还有列车进站消毒的程序,所以门要等候五分钟才会开启让旅客出去。
年轻人走到列车整洁的公共洗手间里,卫生间采用全自动式的冲洗系统,随时保持着最高标准的整洁。温度随时调整在人体适宜的温度中,在明亮干净的洗手间里他又拼命打喷嚏,眼泪都飙出来了,让他被激光武器剁一刀都比这痛快。
那个该死的廉价过期空气机,他现在把所有生病的错都推给了租赁房里那台不合格产品。早知道就该多花些钱去住好一点的地方,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没有身体就没有活干,没有活干他也不活了。穷鬼的穷鬼你真伤不起啊。
他站在洗手盆前,对着镜子拼命眨眼睛。左眼尤其刺痛,棕色的瞳孔有一阵子的扭曲,他咬牙切齿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抱怨,“不合格产品,骗我钱,还说什绝对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