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颤抖地缩到角落里坐下,伸手抱着自己,低着头深深地抱着自己。“求求你们……不要逼我,不要逼我。”
她什么都不知道,她才刚刚来,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她不知道为什么能力不能用了,她根本就不知道什么能力。
手指上的血水重重地流淌到脚边,为什么……要逼她啊,为什么啊。
无助的哽咽痛彻心扉地溢出来,她突然就觉得痛了。痛楚暴烈地撕开所有的朦胧,心脏抽搐到要绞断肠子,拼了命地咳起嗽来,肺部嘶嘶地怒吼。
全身上下,所有细胞在在叫嚣着,好痛。
笑声,有人在笑。
多莉猛然抬头,重重地喘息,阳光崩开她已经逐渐接受黑暗的眼眸。
深色的眼里,全是蓝色的阳光。
一群孩子在她眼前互相着笑着闹着,他们追逐着彼此。大型的家具垃圾堆成山,堆成流星街的巷道,堆成了蓝色天空下干净透澈的游乐园。
白茫茫一片,她背对着地下室的血流成河。抬头前面是夏天的流星街,流星街的孩子在玩乐。
“侠客。”
有人在高声笑着喊,手里抛起一个半损坏的收音机。“还能用哦,你试试修一下。”
“是吗?能不能听到特殊频道的节目。”一个茶金色短发的清秀小男孩从高处利落地跃下来。
多莉觉得自己像是在看什么电视节目,一个男孩跟一个男孩的两小无猜。
然后落幕在火红的夕阳下,一些片段被巨大的镰刀割得碎烂不堪。多莉一下看到那个金色头发的小男孩笑着,下一个片段却是稚气犹在已经长大的他面无表情,碧绿色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感情。
他手里拿着黑猫手机,回头冷漠地看着流星街。一转身,前面逆十字在风里扬起嚣张的弧度,他追随而上。
这是侠客的——经历。
多莉看着他逐渐远走的背影,蹲着不敢起身,双手抓扯着自己的头发。
这里是全职猎人,这里是全职猎人。
基友说,穿越什么的,当然要去流星街。
因为什么。
因为流星街那里有——幻影旅团啊。
幻影旅团,她不认识,这里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多莉无声地歇斯底里起来,她开始大声哭喊。死死抱着自己,身上每一块连接神经的肌肉都抽搐撕扯,痉挛的痛楚让她恶心。擦不掉的血水让她恶心,通通都恶心。
她叫着,“不要逼我,你们都不要逼我。”狂乱的嘶喊,声带的颤抖似乎快要被硬生生扭断。
房门被用力踹开,一个黑影倏然冲进来。无灯的旅馆房间里,只有干涩的月光从半开的窗户外笼罩而进。
帕利斯通面无表情地冲到床上,手一揽住将浑身抽搐的多莉抱到怀里。他死死地抓住她往空中乱挥的手,阻止她进一步的自我伤害。
多莉哭了,像个被伤害折磨到崩溃的孩子,声音嘶哑地哭泣。
她觉得很痛,可是却又没有清楚的认知,到底真正的伤口在哪里。
“多莉,那是梦。”一反手将多莉重重压回床铺上,她满脸都是汗水与眼泪。巧克力色的长发卷成波浪撒满半边白色的床单,帕利斯通声音轻柔地安抚,手上的力道却不容她有半点挣脱。
多莉半睁着眼,气喘中急促地“呀”了一声,像个没有自己意识的婴儿,牙牙学语的含糊。
“对,听我的声音。你回来了,这里不是流星街。”帕利斯通几乎是整个人压在她身上,凌乱的金发下表情阴郁。声音却似哄孩子的柔情,深黑的眼里有几丝月亮的反光,下眼睑略微弯起一种凌厉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