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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再溺爱小孙子,在生病吃药的事上,也不纵着他,哄道:“祖母知道你怕苦,让人备了很多蜜饯,别担心啊。”
看了一圈,真的没人救他,苏灼之向后一倒,靠着软枕瘫咸鱼,一脸的生无可恋。
这时,恰好药熬好了,是谢玦端进来的。
苏灼之一闻到那味,就痛苦地捂紧鼻子,嚷嚷:“不行,太臭了,我要吐了。”
苏老爷让他趁热喝,他的借口特别多,一会说真不是他不想,是身体排斥药,一看到就想吐,一会又说太烫了没法喝,等放凉了好一口闷。
苏灼之很贴心说:“都好晚了,爹你们快去沐浴就寝吧。”
苏老爷毫不动摇,“我盯着你喝完再走。”
双方陷入僵持。
眼看药都要凉过头,影响药效了,苏老爷肃着脸放话:“怀琅,他不听话,你直接灌他喝。”
苏灼之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一脸受伤的样子。
苏老夫人见状,不悦地使劲抽了儿子一下,骂道:“你这做爹的,怎么教孩子的,还威胁上了?给多点耐心不行?”
苏老爷冷不丁被揍,难以理解,“不是,母亲,您以前对我可不是这样的,说什么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我要敢不喝药,您立马就抄家伙揍我了。”
“灼灼那么乖一孩子,你能跟他比吗?”苏老夫人理直气壮地嫌弃。在她看来,这儿子最大的能耐就是找了个好媳妇,生了两个优秀孙子,一个比一个乖巧孝顺。
苏老爷是怎么都辩不过自家老母亲的,一转头,看到苏灼之笑眯眯地把他当乐子看,更是起火,直接随手一指谢玦,命令道:“你过去,灌他喝。”
苏灼之叛逆冷哼:“我才是他的主子,他不会听你的。”
可话音刚落,谢玦竟然真的过来了,一手拿着药碗,一手掐住苏灼之的两颊,俨然一副真要灌药的架势。
苏灼之顿时炸毛,双眼瞪圆,燃起两簇火苗,被背叛了似的气恼骂:“你敢……!”
因为被捏住脸,嘴唇嘟成桃心,说话声音都变得咕咕哝哝,模糊不清。
喝又苦又臭的药很痛苦,但自己的人不听话,以下犯上,苏灼之更不爽。
他十分抗拒,激烈挣扎着向后躲,双手胡乱抓挠推搡谢玦,让他滚开,像极了被抓去强迫洗澡的猫猫。
猫猫非常不配合,谢玦强行灌也只勉强让他喝了一口。
苏灼之苦得用力皱眉,偏头就咳了一半出来,眼尾逼得殷红,腮边还有两枚淡淡的指印痕迹,委屈可怜得不行。
老夫人看不下去了,厉声喝止:“你一个下人,怎么敢对主子这般粗鲁,药给我,退下!”
她伸手就抢了碗过来,亲自给苏灼之喂。
虽说命令是苏老爷下的,但谢玦还是被迁怒了,一下被挤了出去,只能站在不起眼的角落。苏老爷更是被自己的夫人打了好几下,骂道:“灼灼难道不是你儿子?一点都不知道心疼?看见你就心烦,赶紧滚出去。”
苏老爷试图反驳,但被嫌得不行,没人听他的,他只好一甩袖子,灰溜溜地出去了。
最终那碗药,苏灼之还是喝了下去。祖母哄小孩似的说要喂他,可真一勺勺喝是折磨,长痛不如短痛。他捏着鼻子,紧闭眼睛,一口闷了,然后干呕了两下,飞快地往嘴里塞了一颗,两颗,三颗……足足五个蜜饯,两腮鼓鼓,满嘴甜腻,硬生生把舌尖的苦涩压下去。
“灼灼真厉害。”祖母拍拍他,不吝夸赞。在她眼里,不管孙子多大都还是个小小的孩子,喝个药都是了不起,值得夸奖的事。
苏灼之坦然接下了赞美,一点都不虚。谁让这药实在太难喝了,他能一口气喝完,怎么不算厉害,厉害死了。
喝过药,他脸上倦意浓厚,软声哄祖母回去休息,不用担心自己。一点小病而已,睡一觉明天起来,他又是生龙活虎了。
哥哥和娘亲想留下来守他一晚上照顾,担心他半夜又烧起来,也被他赶回去。
他们不想走,却又想起大夫曾说过,亲人若是过分紧张,也会影响到病患的情绪,对病情恢复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