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妇看着小女孩略有惆怅的模样,宠溺的拍了拍小女孩的脑袋:“你啊……”她想了想,认真道,“你若是问我你以后会如何……女子能做到的极限也就是皇后了,观音婢以后想不想做皇后?”
“不要,现在的陛下都大了我那么多,孩子都和我一个年纪了。听说萧后还特别漂亮,哪里是我能比的。”小女孩皱着眉头,终究抵挡不住来袭的睡意,最终闭上了眼睛,呼吸均匀,最后说道萧后和自己的时候,声音已经极度微弱。
少妇轻轻摇头,看着小女孩的睡颜,无奈的摇摇头:
“你学会了天地玄黄阵。眼看着就要天下大乱,且不说皇后了,若是你愿意,做女王又有何不可?”
那是大业七年的冬天。
长孙观音婢被兄长赶出家门的最艰难的日子已经过去,等待着这位将门之女的命运,却远比她所能想象的,更为精彩。
作者有话要说:
☆、琴心无双
大业八年春
那是个富贵人家的院子。
那是个少年,手中握着一卷书,边走边看,阅读沉思的模样却似乎天下间什么事情,也比不及他眼中一卷书籍。
少年一身浅蓝衣衫,眉宇顾盼之间,犀利如剑,那双眼睛也带有着年少未脱的轻狂飞扬,仿佛天下尽在其中,而即便是沉浸在书中,也是凌厉的,带有探寻味道的在读。少年姿容端丽自是不必多言,整个人若是不笑,生生便是一尊杀神。但只需有那嘴角轻轻挑起,世间温柔,便尽在其中。
少年本是走着自己最为熟悉的道路,去访自己熟悉的老友,今日这书却格外精彩些,他一时只顾着看书,没留神脚下,一时竟然走岔了,府中建筑复杂,更不是在自己家中,最后竟然迷了路。
似乎是一卷书读完,他也就抬头,看了看身边不熟悉的景物,终于反应过来,慢慢把手中翻开的那卷书放下,觉得自己应该好好思考一下,怎么走出这个院子。
少年咬定了一个方向,慢慢走着——
一缕飘逸琴声从另外一个方向逸出,少年止了步,驻足聆听。
他剑眉一挑,满脸诧异——
不是没听过有人弹琴,但这个声音,着实不像是男子所奏:
有远见之男子,便看得出如今虽然是承平天下,但微有乱象,正是男子建功立业之机;
若是稍微浅见些,即便是贵族儿郎,也应好生读书,趁着家族恩荫,有一番作为也好名垂青史;
最不济,即便是个贫寒子弟,亦有孝廉之制度可有一个机会,好生侍奉父母研读诗书,便是最后只是个小吏,也有个一展才华的机会。
简而言之,无论是个什么身份的儿郎,这天下一统的世道,又怎是先人为避祸乱空谈玄学之时?男儿于世,当有一番抱负,寄情山水之擅琴者虽有,却不过是以寄情山水之名,希望君王好雅乐,召之侍奉左右,还是为功名而已。
少年自己没有发现,其实上面所有理由都可以算得上是强词夺理,他之所以判断那人不像是男子,其实仅仅是自己更希望是个贵族小娘子,在闲暇之时,抚琴而歌,潇洒悠游,曲罢回首,一笑倾城。
简单说,其实他就是希望那是个小娘子,没有来由的。
少年保持着清醒的头脑,觉得既然迷路了注定了丢人,如果那人是个女子,过去问问路,也挺好。
他放轻了脚步,似乎怕惊扰那抚琴之人,循声朝着那个方向走过去。
庭院深深,料峭春寒。
今日虽然薄薄有些阳光,却毕竟开春还不久,院子虽然富丽,却还没有显出来,而琴声带了些许寂寥,刚好符合这万物将生未生之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