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抱紧了怀中的妻与子,道:“她的事已经告一段落,今后灵芸的事,我已经下令,府中不可再有人提。”
无容嗯了一声,她御下宽和,灵芸真要逮住机会出去弄点药进来也不是不可能,她不怀疑灵芸可以弄到催产药;而灵芸生产时辰被修改这件事,既然李渊插了手……那一定是所有的问题都已经完全妥当,如今,她关心不关心,甚至是知道不知道,都已经不重要了。
新生儿的喜悦,被这么一个插曲搅了搅,如今,她心中更多是对皇室的酸楚和无奈。
唯一感动的,是还好,不至于孤立无援——
无论如何,有他在。
如今,还有了个承乾。
无论世上多少复杂烦难,至少自己可以确定,并非孤身一人。
——李世民没有给无容提的,是灵芸的死因。
其实说起来,也只有李渊李世民父子清楚:
——
日前灵芸的院子
李世民袖了一瓶酒,慢悠悠的走入若不是因为灵芸自己都不会知道秦王府还有的这么个小院。
婢女们自然是立刻跪下问安。
李世民淡淡定定的让她们下去,然后亲自推开了房门。
然后也让灵芸身边伺候的婢女下去。
灵芸正在喝药,看到李世民来了,急急要下榻行礼。
李世民微笑往前一步,按住了她,笑道:“如今你刚刚产下孩子,当好好休息才是。”
灵芸看着那一张俊朗而棱角分明,关键是自己还朝思暮想的脸庞就在自己面前,不由得热泪盈眶——
果然,只要有了孩子,当年的什么计谋都可以不做讨论,就此揭过。
她回李世民的话回的也是泪珠盈然:“能给大王诞下孩子,也是灵芸的好福气。”
李世民悠悠长叹,微笑的把她刚喝完的药碗放到一边,淡淡道:“本来呢,是个好福气,虽然是用了药才让本王对你……但是话说回来,既然王妃也安排了你以后的生活,那药也不是个什么极为损伤身体的药物,人往高处走,本王也没打算与你如何如何计较。”
话语之间,那瓶酒就被李世民无比平稳的搁到了小几之上。
灵芸看着那个酒壶,虽然已经不记得当时自己用的是哪个酒壶给李世民倒酒最后成就了自己这儿子,但是李世民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自然也清楚是个怎么回事。
怯怯道:“大王……”
“你跟着无容也有段日子了,对我了解只怕也不浅,应该知道,这么个娇娇怯怯的表情对本王,是没什么用的。”李世民淡淡坐下,离灵芸很远,“既然你还有了孩子,下药这件事就算是过去了。”
灵芸还来不及狂喜,李世民冰冷的声音毫不停顿的响在耳边:“但是,用药谋害本王的子嗣,让其未曾足月便产了下来,这笔账,我们倒还要好好算算。”
灵芸冷静了,毕竟也是有主意有胆色跟着无容嫁过来的人物,声音恢复了些许平静:“王妃的孩子听闻是在寅时三刻产下的,但是妾的孩子,却是在寅时一刻产下的。毕竟是大王的长子,难道大王便忍心看这孩子小小年纪,便没了阿娘?”
李世民冷笑:“哦?本王只知道,你本是个奴婢,不过是王妃看着你得了本王垂青,才脱了你的贱籍,抬举你做个妾室,如今你倒是得寸进尺,竟然还指望亲自抚养本王的孩子?”想到她还对无容下了手,心中自然不平,觉得这就是个有怨抱怨有仇报仇的时刻,便一点一点的掐死了灵芸的所有希望,“何况,你的孩子,不是在寅时之末产下的,如何又哄骗本王,说是寅时一刻?”
灵芸惊怒交加,声音迅速的便提了上去:“不知是谁胡说!产婆可以证明孩子……孩子是寅时一刻产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