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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最后以苍篁的胜利为结束,男人最后什么也没说,有几分不了了之的味道,然而文立言却知道,真正的问题现在才出现。
赫连宇夜离开了这个房间,而他和曲静水相对而坐,静默。
文立言知道自己太鲁莽了,刚才自己贸然为苍篁说话,已经引起了曲静水的疑心,一般的人,至少是像文立言这样明显不应该知道“内幕”的人,怎么可能像刚才那样笃定地说那个模型是真的,在只看见一个三维图像的时候就敢肯定那是城市的微缩模型?关键在于,他那时候的语气没有控制好,已经泄露了一些东西。什么人能够这么肯定地鉴定这样一件东西呢?什么人能够像文立言这样几乎能鉴定古代的所有物件,毫无差错,还知道很多其他人根本不知道的隐秘呢?
答案其实已经很明显了。
他应该惶恐的,但是此刻文立言不知道为什么反倒平静了。他低着头,等待曲静水的反应。
“……我不想追究你的来历。”半晌,曲静水说。
“你露出的破绽太多,记得以后小心一点,之前的事情我会帮你抹平。”他又说了一句。
文立言抬头看着曲静水。他以为——?但是现在曲静水却说会帮他把事情抹平?
“……就这样吧。”曲静水最后哦说这么一句话,然后起身离开房间。
为什么会冲动地想要保下文立言呢?曲静水自己也不知道,或许,只是冲动一时?
第64章鉴定师的坚持1
很多事情,你一直不敢去想象,生怕它发生。但是等到它真的发生之后,你反而会发现,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
此时此刻文立言的心情大概就是这样吧,原本他兢兢战战生怕自己的来历被揭穿,但是当曲静水真的揭穿他之后,他反倒觉得镇定了,反正曲静水也说会帮他摆平,那他还担心什么?
不论怎么样,生活还在继续。
只是,或许是因为把柄被人抓住的原因,文立言现在见着曲静水总有一种微妙的心虚感,以往那些想着有一天要把曲静水踩在脚下抖威风之类的意淫此时也不知道飞到了几重天之外。
既然知道了文立言的底,曲静水自然不会让他就这么浪费自己的优势,原本还担心他的年纪无法积累太多的鉴定的知识,现在却毫不担心这个问题了。反倒是尽量让文立言来挑战一些古玩界的难题,让他尽量扩展自己的名气。也是因为这样,文立言倒是不常呆在拍卖行,反倒是成了地下交易会这样的地方的常客,天地玄黄四个区的地下交易场都去了好几次。
曲静水的策略着实有效,原本人们只觉得文立言是有造诣,现在却觉得文立言在鉴定古物这一点上几乎是无懈可击,无论是什么物件都难不倒他。而这种印象一旦形成,倒是出现了一群一各种方式变着法子想要破解文立言不败神话的人,不断搜罗各种各样的物件让文立言鉴定,然而这为难不了文立言,反倒是让他的名声更上一层楼。具体的表现就是,已经有好几座高校邀请文立言成为教授或者客座教授了,而请文立言做讲座的邀请更是多不胜数。
这件事看上去似乎只是文立言名声打开之后的自然反应,但是只有业内的人才明白,被高校邀请,就说明被学术界认可,古玩界这一行水很深,有着太多乱七八糟的事情,但是相对而言整个古玩相关的学术研究领域却干净许多,因为这个领域之内有着诸多高风亮节的大师,真正有本事的人镇着上层,自然乱不到哪儿去。
一个鉴定师,一旦被学术界认可,就证明一整个群体对他的职业操守,能力,为人等等方面的认可,这将他和一般的鉴定师区分,自然是好事。
当然,随之而来的是更加猛烈的挑战,多的是心理阴暗的人给文立言下绊子,也多得是好奇心爆发的闲人跑过来试文立言的本事,只不过却被文立言一一化解了。他倒是养成了一个每天下午两点到四点在拍卖行停留的习惯,算是方便别人来挑战自己?
所以当栾歌(前文提到《珍奇荟萃》主持人)出现在文立言的面前的时候,文立言还真没有惊讶。虽然按理说作为《珍奇荟萃》的主持人,栾歌和文立言并不是对立的关系,但是就算是文立言认为是熟人的那些专家还会闲的没事儿干跑来让文立言鉴定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栾歌也算是古玩界的人,或许手头有一两件不常见的物件,想让文立言看看也是正常的。
所以文立言只是笑道:“栾小姐莫非也是来考我的?”
“呵呵。”栾歌的表情有些尴尬,毕竟像这样明明是熟人却专门来为难对方,实在有些不厚道。最近文立言风头太盛,虽然栾歌也是见识了文立言神奇之处的,却还是忍不住想要再考考他,见识见识文立言到底有多少本事。到现在为止,文立言还真是从来没有被难倒过,多的是人想要终结他的神话,就是栾歌自己也隐约有这样的冲动。
“文先生,不管怎么样,您给我看看我的物件吧。”她岔开话,然后把拿在手里的盒子放在文立言面前的桌子山。
文立言也不追究,笑一笑,然后打开盒子。
让文立言惊讶的是,他在盒子里面看见的竟然是一尊娃娃。
他记得这样的娃在自己的时代倒是挺流行的,不同牌的娃娃相貌特点不同,但总归都是被用来打扮的,有的时候娃身上的一件衣服都能抵上一般人一个月的生活费,而养娃的人,还有很多忌讳,比方说必须用“请”“一尊”之类的话,不能市侩地用钱来衡量娃,几乎就是把娃当成子女在养,圈外的人如果说错了话,说不定会直接让养娃的人群起攻之的。
文立言一向是认为自己一个大男人和娃娃之类的没什么干系,虽然养娃的也不乏男性,他却对这些不是很了解,甚至看见这一尊娃的时候他根本弄不清这是什么娃,他知道的,似乎只有一个芭比娃娃?但是很明显这个娃娃是男性吧?
“栾小姐这……是从哪儿得来的?”有些不知道怎么称呼这一尊娃,文立言可疑地停顿了一下,然后才问。最近这段时间,他真是遇到了不少神奇的物件,而这些物件的来历也是千奇百怪,正常一点的是从一些部落发掘的,水底打捞出来的,还有剿灭变异动植物的时候在它们的巢穴找到的,被并入行政区城区的部落建筑物被推倒的时候出现的,诸如此类,颇为有趣。
这就是古玩的乐趣,每一个物件之上都可能有一段传奇,从岁月的大潮中遗留下来的珍宝,谁知道它见证了多少?想想,你眼前的物件,在无数年前就诞生,曾经被随意丢弃在某个角落,爬满蛛网落满灰尘,或许被放置在珍宝架上,被人细细赏玩,它见证过王朝升起又落下,见证过盛世繁华,也见证破灭萧条。古玩,玩赏的就是它承载的历史,那样厚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