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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细细看去,竟还有个小轿顶,还有抬杆,原是用四根搓圆了的纸条交错搭建在一起,搭成了个方形的“井”字,然后将方形的带顶的方盒小轿子卡入了“井”字中间的那个“口”里头,便形成了一个栩栩如生的小轿子。
倒是有些手艺?
顾青山竟还会这些?
安阳本以为他顾青山是个只会带兵打仗的武夫,后又觉得是个一心扑在圣贤书上的书呆子,却不想,竟都不像!
也是,顾青山这人文韬武略,样样精通,无论骑射、剑法箭术都乃一绝,尤其他的马球打得精彩绝伦,当年被人称作京城第一公子也算是名副其实,后弃武从文后,竟也妙语连珠、出口成章,不过,在安阳的印象中,他当年风姿飒爽、意气风发,好似与如今沉稳寡言的性子相去甚远!
三年时间,倒是变化极大。
莫非在西南这三年,发生了什么么?
安阳腹诽片刻,扫了对面之人一眼,顿了顿,又重新将视线拉回到了手中。
再看时,这才发现轿子没有帘子窗子,差评。
顿了顿,又发现了一个了不得的现象,那便是手中这个轿子竟是四抬的,竟少了四抬,她安阳郡主的轿子可是八抬起步的,啧,差评,差评,差评。
安阳不由满脸嫌弃!
她的八抬大轿换成了小纸轿子便也罢了,竟还从八抬降级成了四抬,早知道就不该跟过来的!
可见对方糊弄人心的手段了得!
安阳杀气腾腾的目光复又频频而起。
对面顾青山耳力目力惊人,自然察觉到了,不知她又生何故,却也临危不乱,视线依然稳稳投掷在了兵书上,不过眼尾却不慎落到了不远处……那只被玉丝裹住的……玉足上,目光顿了片刻。
安阳此时脱了鞋,脚上搭着薄毯,不过薄毯跷开了一角,里头玉丝滑落,露出了一小截白玉似的肌理。
正是小腿的位置。
小小的一截,骨头细腻匀称,白如雪,仿佛吹弹可破。
光是目光,都好似感受到了那抹细腻柔软的触感。
这时,不知是警觉察觉到了他的目光,还是如何,骤然只见那只玉足朝着里头微微一缩,瞬间,那抹细腻便被薄毯覆盖了。
顾青山微微调整了下鼻吸,只不动声色收回了视线,将目光定在了兵书上。
片刻后,装作不经意的抬眼朝着对面看了一眼。
只见对面的人正在摆弄着手中的那只纸轿子,方才之举,似乎并非……旁的缘故。
顾青山嘴角略扬了扬,然而下一刻,嘴角又骤然一抿。
只见安阳似乎对那只轿子颇有些嫌弃不满,竟用手指朝着那轿顶往下戳了下,瞬间,啪嗒一下,整顶轿子便从那个“井”字形的“口”字中一把滑溜了下来,直接坠落到了她腿上的薄毯上,然后又顺着薄毯一路轱辘轱辘滚落了下来,笔直滚落到了顾青山脚边。
顾青山扫了脚边那顶翻倒在地的小轿子,嘴角一抿。
安阳似也愣了一下,立马猛地抬头朝着对面顾青山看去,下一刻,似有种犯错后的小尴尬,却也不过一瞬间罢了,很快只将唇一咬,然后飞快将滚落到顾青山脚边的那个小轿子一把薅了过去,往后将小盒子朝着“井”字里一插。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不带丁点表演痕迹。
小轿子便这般粗鲁的修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