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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
身后之人也不见任何动静。
逼仄的床帏内静悄悄的。
灰蒙蒙的天色透过薄薄的床帏溢了进来,依稀可以看到若隐若现的剪影。
肌肤的相贴,在各自清醒的状态下,越发的……滚烫了起来。
气氛安静得略有些诡异。
这般潮湿又黏糊的气息,令安阳渐渐憋不住了,半晌,只忍不住抬手,朝着箍在身前的铁臂上戳了两下,微微呵斥道:“手拿开,本郡主……本郡主要起了。”
安阳装作失忆般,将昨夜种种抛之脑后,端起郡主的威仪试图掩盖那些源源不断的羞耻画面。
她故作镇定开口。
不想,方一开口,嗓子竟已沙哑一片。
安阳愣了一下,这才回想起,昨夜呜咽哭泣的场面。
一时,咬紧了牙关,恨不得将身后之人一脚踹下床去,如若她有这个力气的话,只觉得丢人……丢到皇祖母家去了。
安阳自幼虽娇惯长大,却生了一张笑脸,说话看人时,多言笑宴宴,鲜少掉过金豆子,就连太后生病这两年来,无论多么担心和害怕,也一直逼着自己镇日欢笑。
却没想到,竟在旁人眼前,嘤嘤啼哭了起来。
她昨夜,羞耻难耐,哭得委屈又愤恨,只捧着脸,将脸埋入被褥中,哭了许久。
后来哭着哭着,他将她挖了出来,给她拭泪,用指尖,用唇。
这会儿一开口,安阳恨不能当场失忆了。
却不想,话一落,手中的铁臂非但没有撤离,反倒是越箍越紧,不多时,忽见身后之人搂着她顷刻间翻身而起。
安阳吓了一大跳,待反应过来后,眼前的黑影一晃,一个天旋地转间,她已由侧身躺着,变成了直挺挺的躺在了被褥上。
他像是一座山石,将她钳制桎梏着,归然不动。
安阳脸骤然一烫。
立马抬手撑在身前,支支吾吾道:“你……你要做什么?”
然而明晃晃的……变化,让她的话,好似变成了明知故问般。
这时,只见撑在她上空之人,低头盯着她,哑声开口道:“郡主难道只顾自己舒服,不顾微臣了么?”
顾青山幽幽问着。
声音低沉沙哑。
隐隐暗藏危险。
昏暗的视线中,安阳依稀可以看到对方那如刀削般坚固的侧脸轮廓,以及那双幽暗漆黑的鹰眼。
正一动不动盯着她。
安阳又羞又愤。
一时想起昨夜后,她已然精疲力竭,连根手指头都抬不起来了。
然而他却显然还未曾尽、兴,正要伺机而动时,安阳趁机飞快扯了铃铛叫了水,然后在他一脸“不可思议”中,蕉月和绿云二人飞快吭哧吭哧抬了水冲了进来。
昨日较量,以安阳取胜作罢。
是的,蕉月怜惜郡主受累,早在将军府安顿半月后,便悄悄摸摸在床帏一侧的金勾上悬挂了一窜细小的银铃,铃铛垂落在了地毯上,平日不动,她一扯,铃铛吊了上来,飘在半空,清脆作响。
昨夜,她拉响银铃时,她清晰无误的从那双漆黑的眼眸中看到了“意外”二字。
纵使羞耻,也好过……永无止境的承受。
不过,昨夜,倒也算不上承受,用一句谚语来形容,便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好事被她占尽了,轮到他时,唯有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于是这才有了这会儿顾青山眼下嘴里的这番只顾自己,不顾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