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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说他活该的好像也是你吧?赫尔加无言了,再次为戈德里克哀悼了一会儿,“不过那也不是解决不了的问题。他听你的话,你现在劝劝他也不晚。”赫尔加递给她一份魔药,“这是今天晚上的份。”
罗伊纳皱着眉喝了下去:“现在恐怕难说了,从上次他执意闹着要出去开始,就不那么听话了。不过这一点我并不太担心,现在他是独自一人了,凡事不再有人替他扛,他会明白实力不能决定一切,会试着学习在麻瓜中隐匿,或相信借助他人的力量。古蛇族对他人的善意恶意有极强的直觉,我不怕他会在识人的问题上吃亏。萨尔是古蛇族,如果他想,绝对有迷惑他人的本事。现在我关心的问题是……这次他这么急躁地想赶走格莱芬多,到底有什么内情。”
“你那么确定他的大开杀戒会有这方面的原因?”赫尔加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我倒觉得他们的关系没有糟糕到那个程度,我过来之前戈德里克还在念叨小萨拉以后没人照顾怎么办呢。”
“赫尔加你最近怎么越来越爱犯糊涂了?正是因为关系不糟才会支开他,”罗伊纳越说眉头纠得就越紧,“不仅不糟,据我推断还应该相当不错。萨尔很早就对冈特断言过格莱芬多对他不存一丝恶意,这可是他头一次对初识者有这样高的评价。刚才你说格莱芬多提起过,之前萨尔就不止一次要求两人分道扬镳,就算闹翻了,他还是找个由子把这个人丢到这里来了。想想吧赫尔加,如果是你,做什么事才会不想让我参与?”
“你是说……”赫尔加的神情严肃起来了。
“明白了?”罗伊纳纠起了好看的手指,“我现在关心的是,萨尔到底想干什么?赫尔加,你把他们从南欧回来之后的事情重新给我讲一遍,不要漏下任何细节。”
赫尔加虽然跟不上罗伊纳的思考速度,但这不妨碍她拥有绝佳的记忆力。她几乎是一字不差了复述了戈德里克的解释,罗伊纳皱眉听着,在她讲到两个人告别特里劳尼之后猛地叫了声停:“等等,他们得到了一个预言,是吧?”
“是的。”赫尔加点头,“但戈德里克当时就没有听懂,所以他也没法对我复述这个预言。”
“我想关键的问题就在这里。”罗伊纳肯定地说,“我记得你刚才说过,他们离开之后萨尔就再一次提到了让格莱芬多离开的话题……这样,想办法教会他把这段记忆提取出来,这是非常重要的信息。”
“没问题,”赫尔加摩拳擦掌,看罗伊纳教萨拉查她已经心痒很久了,早就也想找个人体验一下做老师的感觉,虽然罗伊纳有时会把徒弟借她,但总没有自己拥有一个来得爽,“等他能够正常使用魔法了我就去教他。”
安静地坐在马背上,萨拉查用埋在兜帽深处的眼睛打量着拦住他去路的三个男人。
落单的维金强盗。他毫无危机意识地做出了判断,习惯性地无视:这种事用不着他出手……等等!他猛地拉住了马缰,对自己讽刺地微笑了一下:啊,怎么忘了?那个总会在第一时间冲出来挡在他面前的家伙,已经被他亲手丢掉了……
所以,现在,只能靠他自己。
袒胸露背的男人们胸前茂盛的体毛让他想起待宰的黑猪,手中的砍刀起码有四十斤重。他闭眼感觉了一下自己的状况,虽然还不是很好,但发几个阿瓦达的力气似乎还有……很好。他又睁开眼睛观察着这条山路,回忆着地图上的方位:应该是处在监视网络的安全缝隙之内吧……
但接下来强盗的对话打断了他冷静的思考,甚至,让他很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能听懂维金人的语言。
“马归你,行李归你,这个丫头我要了!”
“……你还真是来者不拒!不过,既然如此,就却之不恭了。”
丫头……丫头?!
萨拉查听到了理智崩断的声音,嘴角微微抽搐起来:该死的不长眼睛的麻瓜!!!已经很多年没有人说过他像女孩了!!
不过确实也怪不得那几个粗心的强盗,萨拉查此时坐在马背之上,看不出身高,面孔也埋在旅行斗篷的兜帽深处看不清晰,一络已经长到一定长度的黑色头发飘出了兜帽,摇曳间使得一痕雪白的颈子若隐若现,宽大的袖口间细瘦的手腕更是苍白得几近透明。经过了时日不短的伤痛折磨,黑发少年比平日越发削瘦下去,本来就不甚结实的身躯甚至有些脱形,此时真的像少女一样单薄——尤其还有强壮的白马作对比,不仔细看确实很容易错认。
只可惜,萨拉查本人对此没有一点自觉。
几个人的谈话还没有结束,白色的马已经迈着稳稳的步子,向他们不急不徐地走了过去。兜帽下,苍白的唇角噙着一丝没有温度的冷笑。少年没有任何抵抗的接近使他们认为这是顺服的意思,脸上一抹□的男人已经催马迎上,伸手试图去掀他的兜帽。
异变就是在此时发生的,无声无形的魔力波动突然穿越了两人间的距离,二马相错的同时,男人的双眼只留下了两个焦黑的窟窿。同伙没有任何行动的异常表现让另外两个人莫名其妙地对望一眼,刚要开口,男人突然爆发出一声非人的惨号,两个同伙惊愕的神情还没从脸上褪去,震惊的眼珠也被两个黑洞所代替,随即加入了号哭的大军,伴随着手中砍刀的乱舞。
刚刚使用过魔咒的萨拉查感到疲惫,他开始庆幸自己幸好没用死咒,不然很可能直接魔力透支栽下马去。厌恶地把三个男人抛在了脑后,向马背上俯了下去。但还没等他伏稳,被强盗胡乱丢出的砍刀却砍中了他的马臀。白马嘶叫一声,前蹄一竖差点把他甩了下去,他一把抱住了马脖子才避免被甩到地上,但失控的马带着他就开始了无目的的狂奔。剧烈的颠簸让他还没完全恢复的身体不堪重负,他的安抚一时也起不到太大的作用,眼见马匹径直冲向山崖,他果断地松了手,在长声惨嘶的白马坠向山谷的同时,摔在地上滚出了一段距离。
由于一个飘浮咒及时减缓了冲力,他的身上没添什么新伤,但还是重重地震了一下,倚在路边的山坡上半天动弹不得。也对于此时的他,代步工具的死亡还是一个不少的损失。该死的维金强盗……萨拉查听着远处的坠崖者的惨叫声“格林德沃大人不会放过你的——”还是有种气恨难平的感觉。但是……路还是要走的。幻影移形……算了,这个状态,万一分体就麻烦了,宁可慢一些,还是一步一步地走比较好。
静静地躺了很久,他积蓄了一些体力和魔力,回忆着前些日子的见闻,将身上的旅行袍变形成简陋的罗马衫,盘蛇银杖也幻化成了牧羊人的手杖。他顺势脱掉鞋子,赤脚踏上了长着茸茸青草的土地。久违的亲切感从脚底传来,他不自觉地露出一个淡淡的笑意:果然,自然的灵气才是最好的灵丹妙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