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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不怪萨拉查,之前以那样的身份被送进修道院,他对某些情况反应过激也属正常。自作主张地把人家房门打开闯进来是他的不对……哦好吧之前强行把人拖回去锁起来也是他的不对,但!是!他八卦归八卦可真的没什么偷窥之类的诡异癖好——谁知道这孩子习惯裸睡啊?
他不知道的是萨拉查就算有这个习惯也不会是在冬天,他怕冷怕得厉害怎么会这种季节光着身子躺在床上?冬季里他唯一会裸体的理由就是——化蛇。没错,艾维斯转动门把手时他还在冥想盆里,丢杯子完全是为了掩饰。
艾维斯觉得自己真的很冤,根本什么都没有看清……他回忆着黑发少年晕着粉色的耳根脸颊以及举着杯子抡向他的雪白手臂——西瑞尔的皮肤真是透明一般的苍白。他有些恶意地想,早知道就不在开门的同时提醒他,直接正大光明地看个够,这一杯子也不算白挨……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艾维斯还是很恶劣的,念头到了他就自然而然地打开屋门,目光正好触及萨拉查只罩了件白色薄款内袍的后背,不觉抽了下嘴角:“那道伤,当时很疼吧?”
萨拉查的动作顿了顿,听不出什么语气:“我以为已经好了,原来还看得到啊。”
“看到这个伤疤,我才意识到,或许那个说法也不一定完全是信口开河呢。”
“什么说法?”
“你很危险。”艾维斯说出这句话的同时,锐利地盯住了他,观察着他的反应。
萨拉查只是整理好衣服,小小地打了个哈欠,睡眼朦胧地望着他:“我以为你知道。”
“知道什么?”艾维斯紧挨着他坐下,望进他似乎深不见底的黑色眼瞳。
“就是你刚刚说的,我很危险。”萨拉查一边说着一边拖过被子把自己裹成蚕宝宝,然后认真地回视着艾维斯,“难道你不是因为发现了这一点才接近我?”
“那是两个概念。”艾维斯抚额,“厉害,与危险,二者是不同的,明白么?我问你,刚刚我在门外提的问题,你听到了吗?”
“拘捕的问题?”萨拉查又打了个哈欠,“听到了。大主教是吗?最多再被审问一次,我不介意。”
“再?”艾维斯敏锐地抓住了关键词。
“博恩斯大先知和迪戈里大先知都审问过我。”萨拉查揉了揉还有些朦胧的眼睛,“一个来路不明的修生要留在中心修道院,总要摸清底细。难道你不这么认为?”
艾维斯又看了他一会儿,然后,抬起手,做了一个他自己也没有想到的动作:掐住脸颊,捏,然后,拧……
萨拉查毫不客气地拍开他的手,揉着很轻易就留下了印子的脸颊:“这是你面对危险的习惯动作?”
艾维斯愣了一下,笑了:“看来是我想太多……你们谁能耍到谁还不一定呢!”
“谢谢。”萨拉查突然开口。虽然平时出于礼貌,他也经常说这个词,但艾维斯知道,这一次,是发自内心的。
“不过……”黑发少年正视着艾维斯的脸,“虽然很抱歉,但我还是要说,从我这里你得不到想要的,所以,你没必要为我做这么多。”
“哦?”金眼中瞬间闪过一丝不明的情绪,随后,青年扯出了一缕笑意,“那么,危险的圣徒西瑞尔,你觉得我想要什么?”
萨拉查叹息一声:“一定要我说出来也无所谓。第一,你是王子,你需要助力,所以你看中我的……用你自己的话说,‘厉害’。第二,你很孤单,你想要朋友,所以你看中我的放肆。对不对?”
“……”艾维斯找不到反驳的话,于是黑发少年又继续说,“但是,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我不会留在温切斯特或坎特伯雷。学成之后,我会回到故乡,和我的姐姐一起生活,不可能成为你的助力。我想你应该也不需要一个通一次信要几个月的朋友。所以,”他摊了摊手,“别在我身上花太多精力,你只会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