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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的格莱芬多,就不能不干涉他?
此时萨拉查完全不想听那个人说一句话——无非是各种不同形式的道歉,但即使是道歉,其中也总是包含着“我不可原谅但我是一时气极但你真的不该杀人杀人很不对”的说教。
但他更不想多废话一句。
于是他只是没有听见一样自顾自地躺下,默默地掐指计算着时间,眉头深深地锁了起来:已经在这里躺了十二天,但双腿还没有复原的迹象……罗伊纳还有多少个十二天?绝不能在这里浪费太久!
天杀的格莱芬多,永远只会找麻烦!
“给我找一辆车。”冷战了两个星期之后,萨拉查终于还是开口了,他无法忍受这种无所事事的日子。
“你还不能出去。”戈德里克担忧地看着他苍白的唇色,他熬煮的魔药在萨拉查身上几乎没什么效果,重伤中的少年瘦得让人心悸,静养是此时唯一的办法。
萨拉查冷冷地斜了他一眼:“我没在征求你的意见。”
“那么我拒绝。”戈德里克也毫不含糊地说,眼里没有丝毫退让的意思。萨拉查脸色一沉:“你以为真的离了你我就什么也办不到?”二话不说挥手就要发动幻影移形,戈德里克吓得大叫一声抓住他的胳膊阻止了他的动作:“你疯了?现在幻影移形你十有八九会分体!”
“放手!”手腕受制的感觉又让银眼少年紧张地绷紧了身体,戈德里克尴尬地放开了他退开两步:“我会想办法,你别乱来。”他向岩洞外走了两步,又不放心地回头看看,“你……”
萨拉查不去看他,合上眼轻轻叹息一声,召过蛇杖再次治疗起自己的腿。戈德里克看他确实没有支开他落跑的意思,这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于是这一次的出行模式就自然而然地成了马车夫和卧病的少爷。戈德里克无奈地问:“去哪里?”
“向南。”
“南方的哪里?”
“……”
“萨拉查?”
“……”
“我们再休息几天好不好?你的腿……”
银色的眼睛严厉地盯着他,戈德里克在这无声的控诉下越缩越小:“抱歉……但是……我建议先去一趟瑞拉那里……她应该会有办法……”
“少废话!”萨拉查明显透露出不耐烦的神情,咬着牙甩了一个封喉锁舌咒,心下却悄悄计算着时间:到温切斯特至少还有一个月的路程,到那时就算没有完全复原,走路应该不成问题了。
由于心虚,戈德里克基本是任劳任怨言听计从的忠实车夫状,本来他相当不赞成萨拉查每夜在荒郊野外露宿的决定——他很担心虚弱中的萨拉查能不能受得了旷野夜晚的凉风,鉴于本来相当喜欢借他体温御寒的小白蛇现在全面拒绝他的靠近。但每次开口之前,被那双没有温度的银眼一瞪,戈德里克就自动消音了。
一路上萨拉查秉持着能不说话就不说话的原则,戈德里克并不清楚他到底恢复到了什么程度。所以当某个夜晚,睡在马车外的金发青年在头颅遭受踩踏的痛楚中醒来时,眼前那张熟悉又陌生的冷漠面容让他受到了完全的惊吓……
8萨拉查的报复
“你没事了吗萨拉查……”后半句话消失在一声惨叫之中,恶咒的威力绝对不输于他的拳头,金发青年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处于怎样的危机之下。不过他抱头从缝隙中看了看萨拉查没有一丝表情的脸庞,还是认命地选择了不反击: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的。这个……算自己欠他的吧?希望这条记仇的小蛇能看在自己这些天照顾他的份上,不要让他死得太难看……
“萨拉查……”戈德里克呻吟着开了口,“是我先对不起你,你把我怎么样都行,但是,临死之前能不能让我说句话?”
“死?”银眼少年似乎愣了一下,脸上露出一丝古怪的笑,然后轻轻地点了点头,“好,你说说看。”
“找个人多的地方抛尸,或许还能有认识的人捎到我老家……啊!”话音未落,又是一道魔咒,但并没有预想中的那么疼。戈德里克瞬间还以为自己被原谅了,眨了眨眼,才突然意识到了问题在哪里,慢慢地伸出手,在头上摸了一把,随即暴走,“萨拉查·斯莱特林!你……你居然烧光我的头发!我……”
银眼少年轻轻一笑,但冰冷的眼中没有丝毫笑意:“原来你还有心情担心这个!”
少年眼中的冷意让他发毛,可惜他决定要反抗的时候已经太迟了,力劲松懈的咒语击中了他,他全身瘫软得像条待宰的鱼,只能仰在地上望着萨拉查指向他眉间的银色蛇杖。
“记得那天你是如何对我的吗?”银眼少年极力使自己的声音保持着冷静,但还是忍不住透露出一丝恨意,戈德里克在大脑空白的同时,脸上瞬间也露出一片空白。这样的表情显然不是萨拉查期待的结果,他扯出一个冷冷的笑容,“看来我需要帮你回忆一下。”
抵在戈德里克眉间银杖越来越用力地压了下去:“你先打伤了我的头。”无声的恶咒缓慢地注入他的额骨间,颅骨被蚕食般的剧痛随着恶咒弯弯曲曲地蔓延开,金发青年的喉结艰难地颤动着,努力地将即将逸出口的惨叫吞回喉咙。至少,他还想给自己留点最后的尊严。
眉间的压力忽然消失,但他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冰冷的声音再度响了起来:“然后,你扭断了我的右手。让我想想你是怎么说的……要废掉我造孽的手,是吗?”不知名的恶咒落在他的右臂,臂骨瞬间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抽去了。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手臂变成软绵绵的肉套,那种感觉不是疼痛,而是毛骨悚然。这对一个剑士来说绝对是噩梦中的噩梦!
“萨拉查……你好狠……”金发青年脸色惨白地倒在地上,浸满冷汗的脸上一片绝望,“你……你还不如杀了我……”
“杀了你?你把我想得太仁慈了!”萨拉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我还没忘,你曾经让我在净地发誓,无论何时都不杀你,”他加重了语气,“我不会蠢到为了一个杂碎去违背自己的誓言!”
“在你眼里我就是个杂碎?”蔚蓝的眼睛里一片破碎,“那我们这些日子都算什么?我以为我们是朋友……”
“朋友?我没有那种东西。”萨拉查的声音冷得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我曾经蠢到将一个人视为朋友,但很显然,在那个人眼里,即使只有一面之缘的麻瓜也比我的生命重要得多!他说,呆在我身边是为看住我,免得我杀光不列颠的人,对吗?这一次,我认了。但我不想再和一个把我当囚犯来监视、随时打算取我性命的人有任何交集!”
这……分明是在故意曲解自己的话!
戈德里克汗涔涔地勉强撑着眼皮:“萨拉查,你明明知道,为什么还要说得这么绝情?我不是……”
“再然后,你捏断了我的肋骨。”与冷静的声音完全不同的强大咒语再次落在金发青年的身上,长声惨叫之下,骨骼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萨拉查没有食言,他确实是打算把加诸在自己身上的痛苦十倍讨还。他针对的可不仅仅是肋骨,四肢的大小筋脉也都被挑断,难以名状的恶寒和剧痛让戈德里克迸发出困兽般的惨叫。但他连动一下手指都做不到,只能像个折断的木偶一样瘫软在地。银眼少年淡漠的脸上出现一丝厌倦:“你不是真的想看我死,你已经解释过了。但那是迟早的事。我说过,我没兴趣把隐患埋在身边。戈德里克,我的忍耐有限度,而你已经超过我的底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