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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却是烟淮太守的儿子孙雷越,这里是他老子地头,平日里旁人无不忌他三分,何曾受过这等气来。不想这小小一个烟花女子也敢于众人面前剃他眉毛,只气的七窍生烟。
他知道月笙素有才名,若是自己出题恐怕难她不倒。他当下恶向胆边生,一手指向街下,狞笑道:“你说街头巷尾任是一人也会作诗,我就抓个人上来,看他作不作的出。来人,给我抓那女子上来!”
月笙一惊,临窗一望。之间春雨潇潇,长街上有一韶龄女子打伞而过,她身形瘦削单薄,一手持伞,一手提着个食盒,脚下穿了双木屐,轻轻忽忽,清清脆脆,怯怯生生的自远而近,竟似一缕幽魂一般。
转眼间,孙雷越的手下已将那女子强捉了上来。
孙雷越稍打量这女子一下,只见她穿着一件半新半旧的青衣,低眉敛目,额发遮了半边脸面,只露出一个瘦瘦的小下巴儿,容貌看不清楚。身形瘦小,足下套在木屐中的白袜已被泥水溅湿,形状甚是邋遢。
孙雷越冷哼一声:“小姑娘,我问你,你可会写字?”
那少女声如蚊蚋的应了一句。
孙雷越怒道:“你娘没教你怎样说话吗?连回个话都听不见!”
少女一吓,抖了一下,提高了一点声音,怯怯道:“会一点儿。”
孙雷越得到想要的答案,点头道:“如此你作首诗出来吧。”
少女低声说:“我不会。”
“哼!”孙雷越特地哼得大家都听得到,大声道:“但是这里有人说但识几个字都会作诗!你说不会,那不是有人特地要瞒骗我,欺压我!”
少女只低头不语。
孙雷越又道:“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
少女怯怯道:“豆花。”
“很好啊,深更半夜不呆在家里还出来买豆花,看来你也很懂享受啊!你就以豆花为题给我作一首诗出来吧!”他自鼻子里面喷气:“可不要再说不会了!大爷我的耐性不是很多!”
只见那瘦弱女子簌簌的发起抖来。
月笙心中不忍,拜倒求情道:“是月笙口出妄言,得罪了公子。请公子责罚我就好了,不要牵连旁人!”
孙雷越冷笑道:“说得我好像不通人情似的,明明是你说但有人识字便会作诗,现在我也不求她水平如何,但求她能写够四句诗出来给我看看就够了。”
那女子只是发抖,默然不语。
孙雷越忽哼了一声,拔刀出鞘,架在那女子颈上,阴恻恻的说:“你是真的不会做了?我……”他只想有风驶尽舵,着众人看看对他不敬会落得何等下场,当下更是借着欺侮这弱女给月笙看。
忽地他手下那女子叫道:“大爷,若是我能作四句诗来,你就放了我?”
孙雷越一怔,说道:“是啊!”暗想你这个邋遢的贫女如果竟能作出诗来,真是见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