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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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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尔维特卿,可以出来一下吗?”门突然被推开,皇帝神情严肃地出现在了门口,这是自从韦伯受伤回来之后他第一次跨入这里,只是这一次又是什么事情呢?年轻的大公皱着眉头捂着伤口慢慢走出了房间,却看到另一头站着一个紫发的男人。

他看起来表情柔和,在阳光的照射下竟有几分圣洁的味道,极容易让人联想到教会壁画上的那些神的使者,但在韦伯的记忆中却从未在巴比伦看到过那个人,那个一眼就应该让人印象极为深刻的男人,“陛下,这位是……”

“是一个可以让我使用的人,”科多曼陛下眼里露出了笑意,这是自从知道伊斯坎达尔起兵之后他露出的第一个放松下来的表情,“这是……兰斯洛特……兰斯洛特?杜莱克。”

这个名字让韦伯愣了一下,他知道这个名字,而且……还非常清楚。

兰斯洛特?杜莱克并不是乌鲁克人,他是邻国卡米洛的重臣、王者亚瑟的左右手,但他和亚瑟王之间的关系可没有先皇吉尔伽美什与恩奇都关系那样亲密无间,在三年前他与亚瑟王的王后桂妮薇儿私奔的消息曾一度震惊卡米洛全国,甚至传到了巴比伦。那时还未曾发生迪卢木多?奥迪纳的事情,皇帝和韦伯一度将这个作为一个有意思的故事私下里讨论过一二,却没想到会在今天、在这里竟会见到那个人。

“是的,威尔维特卿,这就是你所想的那个兰斯洛特?杜莱克。”现在都长到与韦伯差不多高度的皇帝陛下走到他身边轻声说道,“杜莱克卿被追杀逃入到我国,为言峰绮礼所救,因为考虑到叛军的强大而我们这边又没有人可以指挥作战,所以将他推荐了过来。”

一听到是言峰绮礼推荐过来的人,韦伯又忍不住多看了那位先生几眼,他绝对相信那位杜莱克先生有可以牵制住伊斯坎达尔的办法,但一想到是言峰绮礼所推荐的人就忍不住心里咯噔了一下,那个主祭到底想要做什么、想要得到什么,韦伯怎么想也想不明白,“陛下,他的确是可用之才,但依旧是一句老话,言峰绮礼这个人必须小心应对,作为教会的主祭他几乎赔上了一切选择帮助您,如果毫无所求肯定有更大的图谋。”虽然明知道这位皇帝根本就听不进自己的谏言,但韦伯依旧不希望这个从某种角度是自己弟弟的年轻人受到伤害,“陛下您现在的确是需要人,但有些事情也要留一手啊!”

皇帝没有回答,却用一种极为冷淡的眼睛看了韦伯一眼,那种宛如陌生人的表情彻底让年轻的大公明白了自己在他心目中地位的变化,他并没有再说什么,反而默默向后退了一步,“当然,一切还由陛下您做主,当然也因为上次在萨迪斯的事情,您还未对我加以处罚,现在恳请陛下您收回我手中一切权利和爵位。”

这种以退为进虽然危险却是一种试探、一柄对双方都有害的双刃剑,如果皇帝真的进行了处罚,韦伯倒也就自由了,但若是他并没有进行任何处置反而就是一种要下手的信号,可也给了韦伯反击的空间。

那么皇帝陛下会怎么选择呢?他极为冷静地看着对方,试图从那张相识七年的脸上看出一丝端倪,是放自己一条生路还是彻底的划开界限,就是现在。

“韦伯你在说什么?我为什么要收回你的权利和爵位?你并没有做错什么,在萨迪斯你身受重伤差一点就没法活着回来了,这样的情况我怎么可能苛责你?你伤还没好,自然要先休息的,不用担心,现在这里有杜莱克先生在,一切都肯定会没有问题的。”皇帝虽然试图将脸上所有情绪都抚平却还是让韦伯看出了几分端倪。皇帝显然不希望在现在就背负杀死自己朋友的罪名,他可能会找一个恰当的时间、合适的理由以看起来绝对公正的方法……处死自己。

韦伯没有再说什么,他理智的用无可挑剔的礼节告退,继续躺在床上,在十天之后他极为冷静地宣布自己伤势虽然还未痊愈但已经可以办公,并且一头扎进了公务的海洋。他紧紧跟在兰斯洛特身边,看着那个男人布置一切,那位紫发的先生不愧于卡米洛的第一骑士、是亚瑟王身边最器重的大臣,与他相比韦伯深深觉得自己差得实在太远了。

那位先生极富才干,一般的经略也就罢了连打仗都极为擅长,“战争并不是书本上的知识,需要的是事前的准备和中间的决断力,”他好脾气的和韦伯这样说道,“打仗说白了就是扩大面积和人数的打架,通过力量让一方服从另一方。”

“但如果有一种办法巧妙的避过战争,或者以最小的损失……”

“这种慈悲是绝对错误的,”兰斯洛特制止了韦伯这个看起来有些天真的想法,紫发的骑士脸上至始至终带着一丝惆怅,“当双方都已经决定采用暴力的时候,一方留手就会让另一方取得优势,而这种优势一旦扩展到战争,就是致命的,你的心意很好,但打仗是没有用简单方法就可以轻易结束的。”他自从来到巴比伦之后曾一度非常沉默,无论什么事情都不能让他开口,但今天看起来好像心情好了不少,“一旦开战,就会从一个点瞬间扩大到一个面,双方根据对方将领是怎样的人和做什么中对接下来的战斗加以判断,然后利用对方人性的弱点施展重重轨迹和陷阱让整个战争朝对自己有利的方面扭转,这才是打仗。”

兰斯洛特对战争的敏锐度远远高于韦伯,他可以从各种各样送上来的前线战报中分析出伊斯坎达尔现在所拥有的军队人数,甚至还能逐渐预测出可能会有的行军路线,虽然未必每一条都正确,但十种可能性里猜对三种已经是极高的准确率了。

韦伯站在他身边听他一条条地分析最终忍不住轻声问道,“先生……为什么会来乌鲁克?”像这种有才华的人,无论哪个国家都会欣然接受,“当然,您能来这里对陛下是极为有益的。”

“我……并不喜欢打仗,威尔维特书记官,”兰斯洛特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沙哑,“但有些事情并不是你不喜欢就可以不去做的,在乌鲁克是这样,在卡米洛也是这样,当一个人身不由己的时候往往会做很多无奈的事情,希望你不要也和我一样。”

韦伯察觉到了一些东西,却也知道自己在这一刻无路如何都不能露出同情之色,眼斯洛特?杜莱克先生既然已经选择了人生的道路那么痛苦也好、艰难也好自己没有权利发表多余的看法,那个男人既然已经挺直了腰站在此地去承担原本不应该承担的责任,自己可以做的可能也就只剩下旁观和尽可能地出点力。

当然对于杜莱克先生言语里透露出的讯息,他并非完全毫无头绪,监视言峰绮礼的人虽然已经换了好几茬却在最近经常会在回复中提到一个叫樱的少女,她好像是被言峰绮礼所收养的孤儿,但在韦伯看来那位先生可一点都不像是会做这种大发善心行为的人,他忍不住脑补了一个极为被胁迫的骑士的小说画本,只是按照身边这位骑士的体格和各种有关于他的传言,言峰绮礼应该不是对手才对,为什么还会受制于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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