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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透明琉璃壶中的水面上漂着五六颗已经略有发黑的枣子,热水蒸发出来的热气混合着枣子的香气缓慢的在屋子里散开,清香而淳厚。
我拿出杯子倒了一小杯,递到燕文寒秋面前“尝尝这个,你之前绝对没有喝到过的……”
他接过杯子,轻轻抿一口“果真不错,枣子的香已经完全融到这水中来了,比茶味更醇香厚重……”
我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这本是冬天喝的东西,我嘴馋的厉害,等不到冬来,今儿就给弄了喝……”
又扭头吩咐“珍珠,我炒了许多,你也拿去泡着喝也分下人一些,这东西不能久放,现弄现喝最好,冰糖盒子里有,你们自己调……”
“谢谢皇上和皇后的恩赐了……”珍珠俯身一礼,在抬头时,冲着燕文寒秋就是嫣然一笑。
燕文寒秋点点头,转过来跟我说话“你知道徐太医暴毙太医院的事情了吧?”
“嗯,耳闻了一些,刚准备得了空问问你,这事该怎么办呢……”
“自然要查个水落石出,我要看看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在后宫里胡作非为……”燕文寒秋面上如若春风,声音却冷的刺骨。
“只要是做了手脚就会留下点蛛丝马迹的,肯查,又怎么会查不出?你尽管放心好了……”我轻语。
“自古以来后宫就是个是非多多的地方,便是最英明的皇帝也未必就理的清楚这里面的那些乱线团一般关系,我也为此颇为头痛不已……”
我笑笑“最毒妇人心,这话不无道理,皇上的宠爱可是后宫三千朝思暮想企图要得到的,不使些小伎俩,谁能保证自己能给皇上宠爱一辈子呢?说不准,这里面的门道比治国还要复杂呢……”
“如若上升到连龙胎都敢打主意,敢下黑手去稳固自己的地位,这便不是争宠,这是只手撑天……”燕文寒秋冷言。
他的意思我懂得,皇帝的后宫虽然人多,可未必都是他的那道茶,总有喜欢多一点和喜欢少一点的之分,这是没办法的事,皇上只有一个,都是只能为他独尊的……
这个年代里男尊女卑,必定是要以男人的选择为道理之根本,或许这也不能说是个道理,只能说是个原因罢了。
“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可就放手去查了……”见我这么说,燕文寒秋点点头“这是就交给你了,不过,我还有一件事要跟你说……”
我问“什么事?”
燕文寒秋直视我的眼睛,看得我莫名其妙“近来函谷新上任一位远道而来的将臣……”
函谷,这个地方我知道。我到北邑和亲的路上,太子乐子纯把我送到南梁边界的时候,我曾问他要了一份南梁国的地图,我自然很清楚函谷是什么地方,那是南梁和北邑之间最重要的军事要道,山势地形极其险峻,气候条件恶劣,尤其对于全年气候都很适宜的南梁将士来说,的确是个很大的挑战和考验……
因为是南梁和北邑接壤的地方,群山里一条沟壑之处,两面都是山峦叠嶂相护,所以地形奇特。
也恰恰就是这个地方,才是一条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军事要地。我有些不明白燕文寒秋说这话的意义,抬眼望他,静等下文。
“这人很特别,你大概会猜得出……”
我的心突地一沉,南梁还有一个人对于我来说特别到能让我猜得出的人?如果有,那这人就只有一个而已……
我故作冷静,撩眼看他“皇上缘何这般问我,南梁对于我来说特殊的人那么多,叫我可怎么猜才是好?”
“是乐子瑛……”他轻描淡写的说了出来。
我的心仿佛刹然间给一柄厚重的铁剑穿了个窟窿,有种被遏制住呼吸的感觉从胸腔出传来,憋得我难受。
“怎么不说话?”他问。
我有些故意的朝他宛然一笑“子瑛皇兄怎么看也不是一个武将,他来函谷做什么……”
“乐扬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说不准,你的子瑛皇兄还藏有些你不知道的本事吧……在或者你的太子哥哥乐子纯更有些头脑,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