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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叹息着说:“毕竟都是□□皇帝的子孙啊,怎么能叫一个出身微贱的酷吏,对着他们喊打喊杀?!”
嬴政听他说着,脸上便显露出羞愧的神色来。
没等代王说完,他便涨红着脸,亲自站起身来,向代王行晚辈礼:“朕实在不知曹阳行事竟如此狂妄,却不知他是否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在宗室头上动土!”
代王近来见多了长安风云变幻,太了解这位天子的秉性了——叫他低头的那些人,皇太后也好,冯明达也罢,有一个算一个,都没有好下场!
此时眼见天子情绪如此愤怒激烈,态度如此谦恭柔和,他这把老骨头骇得在椅子上抖了三抖,赶紧起身称罪:“陛下乃是天子,代上天放牧天下,岂可向臣下见礼?臣惶恐,臣万死!”
嬴政温和又歉疚的扶住他的手臂:“叔祖父何至于此?”
略顿了顿,他又有些不敢相信似的发问:“朕之所以对曹阳委以重任,就是觉得他还算老实,如此酷烈行事、玩弄律法,敲诈宗室勋贵,果真都是他做的吗?”
“老臣岂是平白无故搬弄是非之人?”
代王听天子怀疑自己的说辞,不由得加重语气:“这些事情本就是他自己作下,如何能作得假?臣也知此人近来颇得陛下看重,一家之言只怕不足以取信于陛下,既然如此,陛下何妨召见朝中要臣,也听一听他们的见闻?”
代王说这句话的事情,当真是一点都不心虚,因为无论天子传召谁过来,只怕都不会给曹阳说半句好话。
他是独臣嘛。
秦桧还有三个好朋友呢,曹阳?
他一个都没有!
嬴政听代王如是说完,神色微微一松,继而愈发凝重起来。
他沉声点了几个人名,有出身勋贵的,有当朝官员,还有代王方才提及到的闲散宗室,着内侍立即传召他们前来回话。
自打代王入宫开始,前去告状的宗室们也好,遭了曹阳的勋贵、官员也罢,全都翘首以待,随时准备着落井下石。
而代王也的确没叫他们失望,进宫不多时,天子便有所传召——且这人选挑的也好,都是被曹阳整治过的人家!
进宫的时候先在肚子里打了腹稿,待到见了天子之后,再哽咽失声、娓娓道来,模糊掉胡作非为的不肖子孙,只讲曹阳行事何等暴虐贪婪,自家如何的苦不堪言……
他们说的时候,代王便在一边听着,不时的看一看天子,目光希冀——你看,老臣没骗你吧?赶紧把曹阳那个祸头子处置了吧!
嬴政起初还面有疑色,甚至于主动为爱臣分辩了两句,只是众多人证出场、物证现形,他脸色越来越难看,目光也越发阴鸷,最终转化成暴风雨来临前的阴沉。
“朕将曹阳从一小民擢升为五品校尉,不意他竟失朕之意至此,依仗着朕的宠信,出去胡作非为!”
嬴政按捺住满腔怒火,温和宽抚在场众人几句,再转向左右近侍,登时疾言厉色起来:“曹阳何在?还不叫他滚过来?!”
左右小心翼翼道:“曹校尉此时身在宫外官署当值,奴婢马上去传他入宫见驾。”
嬴政听罢脸色怒色愈盛,神情冷厉,宛如一头暴怒的狮子,咆哮着开始进行无差别扫射:“曹阳不在宫中,柴同甫呢?其余几个黑衣卫统领呢?全都死光了吗?!”
“现在宫中直舍当值的黑衣卫统领,有一个算一个,全给朕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