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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卸任了吗?”
“前司徒就不是老爷了?!”
“好像还是关门弟子!”
“啥是关门弟子呢?”
“就是最后一个收的弟子,跟其余那些学生不一样,是要传授真本事的!”
里正听闻消息,急急忙忙过去的时候,就见村民们正在围观司徒老爷的驴,因为被司徒老爷骑过,好像连那头驴也跟着镀上了一层金。
里正一路挤进去,想进门吧,又怕司徒老爷怪罪,好像在老爷们的家里,是要有个仆从传话进去的吧……
他在院子里踌躇了一会儿,然后壮着胆子问了声:“他二婶,在家不?”
费氏听见声音出来,客气的把人请了进去。
里正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大的官儿,进去之后只觉得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了,石筠却见多了小吏,和蔼的请他坐下,开始询问西堡村的赋税徭役,乃至于近两年的田亩收成。
里正就觉得这大官儿说话可真和气啊,怪不得人家能当大官呢!
就在里正跟石筠叙话的时候,姜家二娘要拜司徒为师的消息,终于传到了倒霉举人金裕跟他倒霉娘邹氏的耳朵里。
要是依从金裕跟邹氏的心意,中举之后便想要搬走的,这里毕竟不是他们的根,且退婚的事情真相如何,西堡村家家都心知肚明,金裕继续留在这里,难免也觉得不自在。
只是搬家简单,往哪儿搬呢?
明年就要会试了,西堡村就在京畿,这当头难道还要往外地搬吗?
这不是疯了!
而搬去京师……
中了举人之后,金裕的确得到了不少投资,但要说是在京城长安买房扎根……
还是回去睡觉吧,做梦来得更实际一点。
倒是也有人家相中了金裕,想要召为女婿,嫁妆就是京城的二进房产,只是金裕也好,邹氏也好,都不太情愿。
为了寻一个好的岳家,他们甚至于不惜的背负上忘恩负义的名声,刚中举人就开始选妻,未免为时过早。
若是能成为进士,金裕能娶到的妻子的门第,也会更上一层楼。
如此左右盘算之后,金裕便暂时留在西堡村继续刻苦读书,前不久又接到消息,天子驾崩,新帝登基,马上就会开恩科,金裕便更加不敢懈怠了。
邹氏正在家做绣活儿,听外边嘈杂起来了,便使刚买的小丫鬟出去:“打发他们远些,少爷还在念书,仔细搅扰了。”
小丫鬟领命出去,不多时,又急急忙忙的回来了。
邹氏便停下针线,皱眉道:“怎么还在吵?你没跟他们说,我吩咐远着些吗?”
小丫鬟知道姜家跟自家的事儿,小心翼翼的说:“都是往姜家去的,听说姜家二姑娘,要拜一位高官为师呢。”
姜家二姑娘……姜丽娘?
邹氏一不留神,把针扎到了手上。
尖锐的疼痛传来,她猛然回神,也顾不上使唤丫鬟了,自己往书房去找儿子商量。
金裕听罢脸色也不太好看,倒是要比邹氏能沉得住气,叫了那丫鬟过来问:“知道姜二姑娘要拜的老师,是朝中哪一位吗?”
略微一算,他又摇头,不等小丫鬟发话,便笑着宽抚邹氏:“阿娘不必担忧,今日并非休沐,朝堂诸公都得当差,能有闲暇往乡下地方来的,哪会是什么高人?”
邹氏暗松口气,再想起此前短短片刻的提心吊胆,复又恼怒起来:“原先见姜家人老老实实的退了亲,还当他们是个好的,没成想在这儿等着咱们呢!随便找个人就想骑在咱们头上,打量着你这举人功名是吹出来的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