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轻轻滑落,冰冷地落进衣领里。
“怎么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陈烟的温暖的手捧起我冰冷的脸,泪水模糊了他的手指。“好了。是我不好,我错了。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好不好?”他伸长手臂将我揽在怀里。
“你怎么了?”我仰脸看着他,茫然,不知所措。
从头至尾,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饿了。我们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好不好?”他拥着我进了报业大厦。
大厦的低楼层是商场,周末是极热闹喧嚣的,灯光璀璨之下,是盛世繁华。
此刻,我坐在那高档餐厅幽静的包厢里,暖气很足。陈烟的黑色风衣随意地放在一张高背餐椅上。我坐在他身侧,面朝着他。灯光如雪。我腹内空空,靠在椅背上,听着他温柔地对服务员小姐说着什么,“不要青葱,对,少辣,麻椒也不要,谢谢。”
他给我倒了杯茶,浓郁的茶香扑鼻而来。
手机响起来。还是夏可儿。我叹息着,接了电话。她是老板的女儿,我又能怎样?
“夏总。”我的声音是冷清的,像一缕不着边际的茶香,沉沉浮浮。
“你在哪里?我要见你!你立刻到明心公馆来!”夏可儿在电话里不容反驳地道。那命令的语气,令我极不悦。
我沉默着,没有吱声。
陈烟夺过手机,“你好,今天周末对不对?她有自己的生活,要休息,要约会,要陪家人。大周末的要求员工随叫随到的单位,我还真没见过。你们那么大的报社,也搞这一套?”他不等她说什么,挂掉电话。
服务员小姐上完了菜,道了一声,“请慢用。”便退了出去。
我捏着筷子,看着他拿着汤勺往白瓷碗里添汤。
“你住的地方,离单位很远吗?”他把一碗热腾腾的明黄色的虫草鸡汤放在我面前,放进一把白色瓷汤匙。
“不远,坐公交大概五个站。”我喝着汤,看着雪白的手指,冰冷。
“是半岛公寓?”他漫声道,“要是碰上高峰期也要堵半天,我有个朋友,他正好要出国,房子空着,虽然离你们单位不算近。但好在交通很便宜,公车地铁都有。”
我不说话,埋头喝汤。我饿坏了。这两天都没吃什么。
“阿宁……”他叹息着。“吃完饭,我带你去看房子。”
我喝完汤,拿起饭勺挖饭吃。舀了一勺汤在雪白的米饭上,用汤匙大口大口地舀着饭吃。小时候我就喜欢吃汤泡饭,热热的汤混在半软半硬的米饭里,吃起来很惬意。
“我不想搬家,半岛住得好好的。干嘛要承你朋友的情?”我大口地吃着饭,额头沁出密密的汗珠来。
“你住的那个房子,是自己租的吗?”他问,手里将一勺鸡汤送地嘴里。
“不是,部长说是单位安排的。怎么了?”我起身添饭。
他扬眉一笑,“你们单位福利倒不赖。”
我听出他言语中的揶揄,自嘲地笑着,“却需要随叫随到,对吧!”
吃完饭,陈烟结了账。将那件黑色的风衣披在我身上,“你这衣服,哪来的?”他见我不说话,看着我脚上蓝色的男式拖鞋,“大冷天的,短袖拖鞋,啧啧,我实在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他拉着我出了餐馆。
买了新衣服和新鞋子,试衣镜前,他问,“你头上的簪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