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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老侯爷瞅了一眼儿媳妇,便知道她心里想些什么,不过他也没在意,只道:“老头子早就瞧出这门亲事不靠谱,要不是你们背着我擅自跟老唐家定了娃娃亲,老唐又跟我打开裆裤时的熟,老头子早就可劲儿破坏了。”
说着,余老侯爷又瞥了一眼儿子余正,那眼神,整一个不满。
余正被那目光压弯了背,声音也愈发恭谨,“父亲息怒,是儿子办事不利,让您扫了颜面。”话说着,目光也扫向了余夫人,同样,也是整一个不满。
当初若不是她一个劲儿撺掇,说唐家势头正好,结了亲家有助于他的仕途,他也不会点头同意老三跟唐家那丫头的亲事。现在好了,人家心眼大,攀了高枝,便寻了借口来打发了。什么女儿要死要活,那全是唬人的,不过就是看着他们念着身份不会挑明了撕破脸皮!余正想着唐大人来退亲时又是鞠躬又是弯腰连赔不是的真诚样子,心里就堵闷的慌。
余老侯爷见着儿子儿媳都是蔫了的样,心里就直乐,再而后眯着眼道:“我说你们俩都别哭丧个脸跟老头子死了似的,常言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老头子立马就再给三儿说门亲事!”
三儿,余老侯爷的三孙子,余灿,就是被唐家退了亲的那位主。
“爹,您要说的是哪家?”余夫人听到老爷子说这话,乐了。余老侯爷不太管家中的事,不过他身份在,只要他肯出面,这京城里的好闺女不还随便挑啊!刚才她还担心被唐家退了婚以后余灿的婚事就难了,现在看来,这还真说不准就是件好事。
不过余夫人很快就高兴不起来了,因为余老侯爷说道:“城西容家的闺女很不错。”
“啊?”余夫人呆住了。城西容家她是知道的,容老爷在世时还是当朝四品官,身份也在,如果那时候跟容家结了亲家,虽然说不上好,但也还算凑合,可是现在容老爷都去了啊,这容家已经没落了,那这亲事结了有什么好处!
余夫人转眼已将容家的底细思索了个周全,不过她也不能拿这理由说事,她要说了,余老侯爷准得抢白她爱慕虚荣。不能拿这个理由回绝,那就得拿别的,想起容家二姑娘的尊荣,她便道:“容家倒也是个书香门第,只不过这容二姑娘的相貌,到底配不上咱家三儿。”
这余灿,别的不说,模样却是京城里少有的俊俏。
余老侯爷听着这话却横了她一眼,道:“谁说是容家二丫头了?老头子说的是容家三丫头,容兰!”
这话一说,夫妻二人脸色都难看了。
“容兰?那庶女?”她刚才还以为老爷子指的是容家未出阁的二小姐嫡女容梅,谁知竟是三小姐庶女容兰!这这这……老爷子当真老糊涂了不成!
余老侯爷却是眉一挑,道:“怎么,有意见?”
余夫人忙低头道:“儿媳不敢。只是,只是这容兰据说是命不好,会克府中女眷……”想起这容家三丫头的种种,余夫人脸色就变了又变。
余老侯爷闻言,却是冷笑一声,“就这些鬼扯淡的话你们也信?里面到底藏了什么事,老头子在京城待了一辈子,还不是门儿清!也就你们这些无知蠢妇信以为真!再说了,当年那丫头可救过老头子一命!老头子还给她看过相摸过骨,那是福宅旺夫的大好之相呢!当时若不是灿儿已经跟唐家有了婚约,老头子早就带着人提亲去了,还等得到今日!”
原来,容兰七岁那年救的那老头正是余老侯爷。
余夫人被明里暗里训了一通,不敢再说话了,只在心里咬牙切齿的恨——她这位公爹,逮着机会就会削她!
余正见老爷子怒了,便赶紧道:“既然父亲已有决断,那儿子回头就找个媒人上容家说亲去。”
余老侯爷撇撇嘴,摆手道:“不成不成,你要就这么找人说亲去,容兰那丫头一准回绝。”
“啊!”余夫人忍不住又惊了。那容三姑娘一个被放养在外无人倚仗的庶女,难不成还看不上侯爷府上一个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