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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她到底有没有跟曾子牧说不应该说的话啊?严幼微真的很想大吼一声问问老天爷。
孙晋扬还在电话那头啰哩吧嗦:“我哥知道我要跟别人结婚,说我玩弄你的感情,挽起袖子要揍我……”
“你确实欠揍。真该让曾子牧揍死你才对。我好心好意陪你去撑场面,你居然把酒醉的我扔给曾子牧自己跑了。你有没有良心?孙晋扬,你简直不是人。”
“我冤枉啊,我是想打车送你回家的。可我哥突然出现了,谁知道他那天也去那家酒店啊。不是我把你扔给他,是他硬把你抢过去的。”
孙晋扬完全照着自己有利的方向讲,绝口不提他想占严幼微便宜偷亲她甚至带她回酒店的事情。
严幼微在电话那头不住地冷哼,那声音听得孙晋扬颇为汗颜。为了转移话题,他只能追问道:
“那天晚上你还好吗?”
“都过去大半个月了,年都过完了你才来关心我好不好?孙晋扬,亏我从前对你这么好,你的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
其实本来严幼微也没这么生气的,孙晋扬不管她就不管呗,反正她一成年人也不需要别人照顾她。可关键是他不应该把醉酒的自己交给曾子牧,害她唏哩糊涂跟曾子牧同床了一晚上不说,搞不好连阳阳的身世也一股脑儿地交代给对方了。
最让她窝火的是,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说。那天曾子牧这么说了后她就一直揪着他追问个不休。可曾子牧的嘴是金钢钻做的,怎么也撬不开。严幼微看他一副故弄玄虚的样子,也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说了。搞不好对方是故意的,演戏哄她自己说出来呢。
所以她也死咬着不松口,绝口不提那个秘密。结果闹到最后曾子牧电话响了,他接了之后说有工作要做,把她扔在酒店自己就走了。而且从那天以后严幼微再也没见过他,曾子牧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完全断了和她的联系。
越是这样越是煎熬,严幼微感觉自己就像温水里被煮着的青蛙,丝毫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死亡兜头笼罩了下来。
能不能给个痛快啊?
严幼微在心里大声呐喊着。耳边还是孙晋扬聒噪的声音:“不管怎么说你的秘密我可是半个字也没说。我这也算够义气了吧。”
“应该的,你要敢说我就杀了你。”
“可是奇怪啊,我今天跟我哥谈了那么久,他居然没问。他这么聪明的人应该能猜到点什么啊,他怎么什么都不问呢?幼微,你不会自己跟他说了吧?”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严幼微气得火冒三丈,连“再见”都没说就直接把电话给挂了。
接下来的时间她一直心不在蔫,满脑子都是自己的烦心事。结果地铁就坐过了站,她出来之后又搭反方向的车往回坐。出站台的时候找不到票在哪儿,耽误不少时间。最后她像个游魂似的“飘”回家时,抬头只看到漆黑的夜幕上布满点点的繁星。
这夜景还真是久违了,可惜她今天实在没心情看。难得按时下班,最后还是被她搞到近八点才到家。
阳阳正在客厅看动画片,看到她回来就扑上来求抱,蹭着她的裤子说什么也不放。严幼微蹲下来抱了抱他,小家伙就直接登鼻子上脸挂她身上不下来了。
于是那天严幼微吃饭也带着孩子,睡觉也带着孩子,只有洗澡的时候才让妈妈帮她照看一下孩子。和孩子在一起的大部分时间她还是比较愉快的,但只要一想起曾子牧可能知道了阳阳的身世这一事实,她的情况立马就会当到谷底,整个人像被人泼了冰水似的。
从那天晚上起,她就特别害怕手机会响。甚至连家里的固定电话响起,她都会吓得跳起来。平时上班也很没精神,前一刻还干劲十足雷厉风行,后一秒就蔫了下来,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因为精神恍惚,工作也是接连不顺,几天内出了好几个小问题,搞得那天在走廊里碰到江承宗的时候,他特意停下来问她:“你最近怎么了,是不是遇到麻烦了?”
严幼微心想是啊,她确实有很大的麻烦。可这个事情不能跟人说,只能冲对方抱歉地笑笑:“不好意思,最近感冒,人有点不太状态。”
“不用跟我说不好意思,我不是你的上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