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及那双浅灰色的眼睛,莫名的暖意四散而开,时暮垂了眸,“血腥气很重,像恐怖分子。”
年轻人看着时暮,深潭般的眼眸里涌起波澜,想要触碰的手在半空停留片刻,迅速收回。
“刚做完任务,下次我注意。”
如果时暮仔细听,是会注意这句“下次我注意”有多奇怪,只不过他现在沉浸在“把人认成异种”的荒唐里。
年轻人看了看自己身上,掩去几分局促,不再多说,转身离去。
误以为是脱口而出的恐怖分子让对方深受打击,偌大一个背影,真叫人看出些许凄凉。
这个小插曲影响了时暮大半天,一直持续到他比较期待的午餐时间。
时暮心不在焉地扒拉食盒里的饭,一块合成豆腐已经被戳成碎渣。时郝拽着任思齐走到一旁,小声问道:“这是怎么了?体检不顺利吗?”
时暮竖起耳朵听任思齐回答。
“挺……顺利的,八成是你做得太难吃了。”
听到任思齐说时郝做饭难吃,这位溺爱组家属终于正视起来,确实是这么回事,不到一天已经吃遍酸甜苦辣,只怪以前的军粮太涩口,相比之下,竟没觉得时郝做饭是难吃的。
“你以前不还说我做得好吃?夸出花来了都!”时郝纳闷道。
“胡说,我明明是在捧杀。”任思齐无情戳穿,“你都没发现吃过你做的饭后,你的那些邻居不仅都不上门还疯狂给你送吃的吗?”
时郝沉默,但时郝不信。
“哥,味道怎么样啊。”
“好吃,香。”
“…那你怎么不吃啊……”
“想事情,怎么了,谁说你做饭不好吃吗?”
完了,不会又是冲我来的吧,任思齐刚这么想。时郝大手抓着他就往时暮面前送。
“任思齐说的。”
“他骗你的,不好吃…我就不会吃了,你做饭很好吃。”
哄孩子像呼吸一样简单。
时郝揽着任思齐笑,洋洋得意,“听见没?”
两兄弟离开医院后,任思齐如释重负般蹦了起来,据那天路过的护士小花说,当时任医生撞坏一盏应急照明灯后肇事逃逸,当天的监控视频不翼而飞。
下午,军区公寓楼下。
时郝扛着那一大袋相片异常满足,扬言要将一千八百张照片贴满客厅。
“我还是喜欢黑白的那一张。”时暮站在电梯口说着。
时郝一顿,切了声,随即说道:“为什么,彩色的多好看,你该不会只喜欢小时候的我,长大了就不喜欢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