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邀请到耶拉阁下是我的荣幸,这可不是客气话。”干笑着把落入‘魔掌’的手抽回来,兽皇打着哈哈,再次把手递到了耶拉面前,“正式认识一下,我叫亚曼·弗瑞德,理想是当个旅游家,可惜生错了性别,被绑在兽皇的位置上几百年也不得自由。”像是个老顽童,兽皇说完了话还调皮的眨了眨眼睛,那幅‘我很苦逼’的样子没把耶拉逗乐,倒是把阿迪斯逗抽了。
“父皇。”一把握住兽皇的手,阿迪斯皮笑肉不笑的道:“我母后没在家吧?”
“………”她在家就会把你老子关起来别再放出来丢人是吧?儿砸,这么暗指你老子有病你亏心不亏心?
还有,他不过是想握一握珍稀雌性的手而已,要不要这么严防死守的?会掉肉吗?会吗会吗!
满心的怨气,偏偏又发作不得,兽皇心不甘情不愿的放弃了第三次伸手的渴望,转身做了个请的样子,“里面请,水酒早就备好了,就等着几位入席呢。”
哼哼,昂斯你也想截胡?本皇就不给你机会。
昂斯抿了抿唇,颇为兽皇的挑衅而不屑,他想要表现还用得着别人给机会?少瞧不起人。
身边的龙争虎斗耶拉没心思理会,暗盟和联邦向来不合,说他们亲如一家人骗鬼都不信。
让耶拉恍惚的是躲在人群之后的男人,男人眼含愧疚,直愣愣的看着他,似乎想冲过来可又迟疑着不敢抬腿。
默默收回视线,耶拉表情平和的与兽皇并肩而行,他一点也不想知道朗林此时此刻心里头在想些什么,愧疚也好,激动也罢,都与他无关。
从一开始,他就没打算回归布鲁克家,当盗匪的时候他还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每天数着屁股后头追了多少仇人过日子,连梦里都不敢有与父母家人团聚的奢望。
他太脏,同龄的孩子正在上学的时候,他却在抢别人碗里的剩饭往嘴里塞,盗匪的地界上没有纯真,没有善良,想要活下来不抢不骗不先学着当孙子,你就连长大的机会都没有。
他盼望过父母会来找他,每次痛了伤了都一遍遍的告诉自己,明天他就能趴在家人的怀里放声大哭了,只要再忍忍,忍一晚上就好。
守着心底的执念一天天长大,等真的懂了什么叫事非黑白,他就彻底绝了可笑的痴念。
不管他是被家人丢弃的,还是不小心与家人失散的,在泥潭子里泡大的他都再也没有了走回头路的资格。
即便侥天之幸,家人找回了他,他们也没有办法和一个在盗匪窝中长大的孩子共同生活,他早已把说谎当成了习惯,谁得罪了他,他会下意识的用阴险的手段狠狠报复回去,一次两次家人也许会忍让他、包容他,时间长了难免会疏远,甚至,厌恶他。
这不是悲观,人之常情而已。
就算他改得了身上的不良习性,家人也肯无限制的包容他,联邦政府呢?他们会因为他改过自新了就将他曾经的过往一笔勾销吗?他得罪的那些仇家们更不会因为他金盆洗手了就一笑泯恩仇。
与其弄到最后连累了家人,或是毁了心中美好的念想,倒不如永远也不知道家人是谁。
后来成了珍稀雌性,挡在面前的障碍自动移开了,他却又没有了寻找家人的勇气。
他们会贪图他带来的巨大利益吗?会允许他不公开身份只当个普通雌性吗?他不敢赌,人性的丑陋他看的越多胆子就越小,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在泼天的富贵面前,亲情有时候脆弱到不堪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