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青芝一听这事儿要成,大手一拍徐润丰的肩膀,笑呵呵的说道:“老徐,这润笔嘛,你可得多给点,我这侄女啊,家里有点困难,都上不起美术系,这不,现在在读历史系呢。”
张远山和徐润丰一下子就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似的齐声问道:“什么?她不是美术系的?”
单青芝叹了口气道:“读美术系学费高,再说画笔画纸出去写生哪样不要钱啊?我这侄女家里穷,能上大学都不容易,哪有钱读美术系啊?你们看这前几张画,那画笔明显生疏,可见这孩子这几年是没怎么执笔,大概是穷的连买纸笔的钱都没有了,这一次若不是被咱们这古村触动了灵感,恐怕这画笔,就不能再拾起来了啊!”
张远山和徐润丰都是笔墨大家,自然早就看出了叶司晴刚开始画的那几张画确实有些生疏,一听单青芝说这孩子竟然如此不容易,同是出自贫穷之家的两个人,心里都有些犯酸。
张远山握住徐润丰的手,眼角都有些湿润了:“老徐,我张远山这一辈子,没求过人一件事,今天我就替这孩子求求你,多给她点润笔,让她能多买些纸笔,能好好画下去,人才不能因为贫穷被埋没呀!”
徐润丰也有些动容,激动的说道:“张老,不用你说我也理会得。咱们都是穷苦人家出身,能闯出今天的局面,个中辛酸咱们比谁都清楚,这孩子既然这么有才,我肯定竭尽全力帮她,绝不会让明珠蒙尘。”
一听徐润丰这样说,单青芝就知道书房里的姑娘不会再为生计发愁了,正在倍感欣慰的时候,忽然又想起了一件事,于是转过身去对张远山道:“远山兄,你好象有个徒弟在H大教书吧?你联系联系他,看能不能帮孩子转个系,你们绘画方面的天才,总不能挂着个历史系的名字吧?”
“对对,你不说,这事儿我还想不起来,我是有个徒弟在H大,就在美术系当教授呢,我这就给他打电话,让他把……那孩子叫什么?”
一直在旁边伺候茶水的单歌赶紧插了一句:“戴小迟。”
“戴小迟是吧?单歌,你找张纸给伯伯写下来,我怕把字弄错了。我这就给许睿打电话。”
单歌一听这老哥仨就要自作主张帮戴小迟转系,眼见着张远山就要掏电话了,他连忙阻止道:“张伯伯,这事儿可不是小事,您看,是不是先和戴师妹商量商量,她同意了你再打电话行不?”
那三个激动了半天的老人家,这才想起来,他们讨论的很热烈,却忘了争得正主的同意了。
单青芝讪讪笑道:“那个,远山兄,要不,咱等会问问孩子,她要同意了,你再帮她打电话。”
“行。”张远山这才将电话放回了口袋里,拿起画稿,继续和两人讨论了起来。
见三人讨论的正热烈,也没他什么事了,单歌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单歌的房间,布置的很简单,但阳刚味十足,单歌在这里住了十几二十年,早就将这房间的每个角落都染上了自己的色彩。
可现在,当他再走进这个房间的时候,竟然奇异的觉得有些陌生。
床单被子不再是他一贯用的天蓝色,而是换成了粉红色,叠好的被子上,随便扔着的那件藕合色的上衣,还有墙角那淡紫色的行李箱,也让房间多了一份柔和。
自己的秘密空间被侵占了,可单歌却一点也没有觉得生气或违和,相反的,他的心里反倒柔软了起来。
弯下腰,将那件乱扔的外套仔细的叠好,整整齐齐的放到枕头上,单歌的脸上,涌出了淡淡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