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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力感在蔓延,虽然他知道小卓已经逃出去,但她一直没有出现,想必,她也和他同样的无力。在这大漠之中,花魔靥才是这里的女王,他们,什么都无法做到。
“什么人!?”花魔靥突然娇喝一声,暮成雪几乎是同一时间再次感受到了之前的视线,却依然只在石窗处看到一晃而过的影子。
只是这一次,他似乎看到一双眼睛,一双无法让人忽视的眼睛。
“来人!有闯入者,马上给我搜!全堡加强戒备!”花魔靥吩咐过下人,似乎担心暮成雪受惊一般转回身温柔道:“成雪别怕,这里没有人进得来——不管是什么宵小,就算有本事靠近这石堡也只能这般在外面徘徊罢了——除非他是一只猫,否则既然石窗进不来,这石堡就只有大门一条通道。”
这话,无疑对暮成雪来说又是一次绝望。唯一的入口,蜿蜒的石梯……这里就是一个堡垒,没有人能够潜入。
第63章长生邪教花魔靥
男女的嬉闹声从门里传来,那嬉笑声听来是如此刺耳——暮成雪去推门的手收了回来,转身快步离去,远离那阵阵笑声,只觉得头脑里一阵阵嗡嗡作响的混乱,头痛得想吐。
也许,他也快要疯了。
自那日起,已经七天了。
起初至少还有缨缨需要他的照顾安慰,他必须打起精神免得自己的情绪影响了本就不安的缨缨。可是现在,缨缨越来越木讷,每天仿佛只是自言自语着那些不安的话,对于他说的话却应得越来越少,渐渐什么也听不进了。小卓依然毫无音信,而沧溟公子他更是见也见不到,在这里,他连一个能说句话的人都没有。他真的担心在找到离开这里的机会之前,自己也会疯掉。
“公子,你不能出去。”
门口的守卫每一次都会尽职的将他拦下,他的活动范围只在石堡内的地下,连地面都不能上去,更不用说出堡。
“让开,我只是上去透透气。”暮成雪的冷静似乎也在这不见天日的阴暗潮湿中渐渐磨尽,他每天所能见到的就只是小小的一方石窗中透进来的阳光。他甚至会不断的想起花枼,无法想象那个年轻人在十几年的囚禁中是怎样度过。十几年后他的解放却是他母亲的死,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却是自己的娘亲。
身后有一个人从方才自己离开的那扇门中出来,是所谓仙官中的一个头目,衣衫不整着,宛若炫耀般袒露着胸膛,趾高气扬道:“公子还真是能在这里耀武扬威,你来这里才几天,就端起少爷架子了——想上去?跟他们说没用,他们做不了主,你要是好好跟我说说,说不定我一高兴就让你上去放个风——”
这邪教里的人就算这突然冒出来的少爷尚无威信,大多也是不敢得罪的,却偏有这样的人,自持“身份不同”,没将他放在眼里。这个人暮成雪根本连看也不想看见,对那衣冠不整的模样心里不禁起了几分厌恶,仿佛那笑声又响在耳边,转身要走。他却一把拦住,“少爷这副目中无人的模样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也用不着告诉你!”往日娇柔的女声带了几分冷冽,话音未落寒光一闪,那仙官的喉咙已经破开,倒在地上汩汩的往外冒着血泡,他瞪大眼睛仿佛不解的看着站在面前的花魔靥,方才还在枕旁笑语靥靥的女子转眼便换上了另一张脸。
花魔靥此刻看他的眼神宛若看一只蝼蚁,丝毫找不到方才笑语靥靥的模样,“我要你们所有人都认清,这里何为尊何为卑——再有一个人敢对公子无礼,就好好想想他的下场!——成雪,以后不会有人对你无礼了,但是不要出去,这大漠,不是你能适应的地方。”
地上人的眼睛至死也不曾闭上,暮成雪对眼前的一切产生了难以言喻的厌恶,他只想离开这里,哪怕葬身在外面的无尽大漠。
大漠不是他能适应的地方,同样也不是小卓能适应的地方。他不敢想象,独自一人在大漠中的小卓如今会是什么情形——倘若她已经遭遇不测……说不定,他也该死在那大漠中,总算与她葬在同一片大地,好过在这污秽之地苟活。
卓丝丝真的开始觉得,说不定自己要死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