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儿子知道,儿子如今已经开始做文章了,前些天先生说我有两篇文做的不错,所以儿子准备等爹爹回来给他看看。”
“好,真是懂事的好孩子。”兰湘月点头微笑,忽见门帘掀起,接着梳风和红袖芙蓉一齐走了进来,看见小龙,芙蓉便笑道:“小龙少爷出去玩会儿,让奶奶好好歇歇吧。”
“我本来想睡,你们叽叽喳喳的不消停,也没睡着,这会儿都清醒了。”兰湘月索性下了地,这里小龙和小荷便出去了,梳风就笑道:“虽说奶奶是累得很,不过这也是一种地位身份的象征,有的人倒是想这样累一累呢,偏偏没资格。”
红袖笑道:”你又带出她来,怎么就恨成这样儿?大概绢帕子不知道撕碎了多少条呢。言新更快"叫我说,这些天她可不好过,情或更作者有话要说:小池快衣锦还乡了,吼吼吼。
☆、第一百一十四章
一句话说的三个丫头都笑起来,芙蓉便摇头道:“她哪里不好过?吃得好穿得好,奶奶还特意吩咐厨房一日三餐好好儿给她做补品,要给她补身子,哪里不好?”
话音未落,便见梳风皱起了眉头,对兰湘月道:“我就不理解奶奶,把她接回来继续做姨娘已是仁至义尽了,怎么还对她这样好?凭的什么?我心里愤恨的很。”
“有什么可愤恨的,你这丫头,也别太偏激了,不想想若是爷回来,看见她瘦的皮包骨头,会怎么想?这三年折腾的她不轻,如今盯着让她多吃点儿,也不过是为你们爷回来心里好受些,你若是没办法排解愤恨,便只当咱们是在喂猪好了,这大主顾要来,总该给猪添一些好料,养得油光水滑,才能卖个好价钱吧?”
“喂……喂猪?哈哈哈……”
三个丫头都笑倒了,梳风一边弯着腰笑,一边点头道:“没错没错,奶奶这么一说,奴婢一点儿怨气都没有了。哈哈哈,可不是喂猪呢?就等着爷这大主顾回来相看,只要他满意了,日后在这猪身上吃肉的日子多着呢。”
兰湘月叹了口气道:“老实说,我倒不盼着在她身上吃肉,只不过,看她今天那番表现,只怕是非要把一身鲜肉送到我面前,到那时,不吃也对不起她。罢了,俗语说的好,天作孽犹可为,自作孽不可活,她日后想过什么样的日子,端看她自己怎么行事了,咱们且只逍遥自在过咱们的要紧。”
逍遥自在,这便是兰湘月所追求的最高生活质量。而在这一方面,池铭的目标和她是高度一致的。然而此时,池铭身在乾坤殿,看着不远处坐着的七位阁臣中为首那个老头儿,却只觉着如同在烤炉中,半点儿也逍遥不起来了,明明是深秋天气,他却出了一头一身的汗。
那老头儿原本是和身旁几位阁臣说话,忽然一眼瞟过来,看见池铭,面上竟露出一个和蔼笑容,冲他微微点了点头。
谭阁老,那天在扶月楼二楼看天魔舞的老者,竟然会是谭阁老,那他身边那个年轻人会是谁?
池铭不敢再想下去,好在谭阁老对他的态度似乎还是十分和蔼的,这让池铭松了一口气,迅速便镇定了心神,耳听得“皇上驾到”的声音传来,他连忙和其他士子一起向前又行了几步,然后在那明黄人影步出屏风之时,双膝跪地高呼万岁。
“这个池铭有些意思,没想到他那篇文章还真投了父皇的缘,竟被点为状元,当日在扶月楼,我虽然也觉着此子不俗,却也没想到他会这样厉害呢。”
明王府内的后花园一处小厅中,当今四皇子明亲王正和阁臣之首谭鸣对弈,如果池铭在这里,看见这位明亲王,只怕腿就要软了,因为这位王爷赫然就是和他在扶月楼二楼说过话的那名青年。
“可不是,那篇文章固然不错,然而我却觉得,皇上怕是更喜欢他随后做的那首诗,不然的话,那李响的文章不在池铭之下,因何却只成了榜眼?便是在诗词上略逊一筹了。”
谭鸣呵呵笑着,却见明亲王微笑道:“江山代有才人出,长江后浪推前浪。呵呵,本王记得三年前的状元,也是一位青年才俊,说起来,好像和池铭相差无几,只可惜……”
他说到这里,却是没有再说下去,但谭鸣心里明镜儿似的,段尚书和他的儿子是坚定的六皇子党,近来六皇子的势力水涨船高。而皇上尚未立太子,如此一来,但凡有能力的皇子,谁不肖想那个位子?明亲王就算是仁厚的了,心里恐怕也对那位子存着念想。
“唔,这池铭大概不会和段府亲近。”虽然没见过池铭,但有谭袁和袁老先生的关系,所以谭阁老对池段两家的恩怨还是很清楚的,池家险些因为段明睿而家破人亡,这是任何利益也不可能粘合在一起的关系。而段明睿若是知道正是当日他的一手策划,才让池铭这纨绔子发奋苦读,终于在殿试上一举夺魁的话,真不知该做如何想了。
“哦?莫非这里还有什么故事不成?”明亲王那是多精明的人,立刻便从谭阁老话中察觉出了蛛丝马迹,因连忙问了一句。却不料话音刚落,便听见一阵急急的脚步声传来,扭头一看,就见门帘猛地被掀起,明亲王妃竟亲自疾步走了进来,面色红润神情激动,显然是有大事急事,不然身为亲王妃,怎可能会如此失态?
“蕙如,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明亲王连忙站起来,谭阁老也忙起身垂首避在一旁,心中还觉着奇怪,暗道明亲王妃向来端庄稳重,怎么今日竟会如此失态?
“王爷,承祥有消息了……”明亲王妃一句话未等说完,便已是泪如雨下。
而这一句未完的话便如同一道晴天霹雳一般,登时让明亲王爷都呆住了,连定力过人的谭鸣都大惊抬头,也顾不上自己这是大不敬,竟直勾勾的盯着明亲王妃,脸上全都是不敢置信的神情。
“承祥……有消息了?是……是我们的孩子?有……有消息了?这……是真的吗?十年,是有十年了吧?你说……他有消息了?”
这些话完全都是明亲王在喃喃自语,然后他才如同恍然梦醒一般,一把握住了明亲王妃的手,大叫道:“蕙如,你说,是承祥……是咱们的孩子有消息了?在哪儿?他在哪儿?”
“王爷……妾身不知道承祥在哪儿,只是查了这么多年,总算是查到一条线索,在吴城的一个村子里,有一户村民说九年前的冬天,有一个妇人抱了个孩子在他们家里住了两夜,听他们描述的模样,那妇人就该是当日混进来做老妈子的路王妃,只是如今都过去了九年,那村民却也不知道她们去了哪里。只是……妾身想着,既然那个时候儿承祥还活着,可见路王妃应该没打算要害他,无论如何,只要孩子还活着,就总是一份希望,王爷,或许将来有一天,咱们可以找回咱们的孩子……呜呜呜,我那苦命的儿啊……”
明亲王妃说到这里,早已是泣不成声,不过是碍于谭阁老在场,所以自重身份,不能嚎啕大哭罢了。然而明亲王又哪里会不知道?十年了,多少个日日夜夜,他便是在泪眼朦胧中看着妻子嚎啕大哭,直到哭累了睡过去。失子之痛虽然没有将他打垮,却让他整整痛苦煎熬了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