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淑宁推他一下:“你才是应该歇一会。”
这前一天翻山越岭的,铁打的身子也经不住熬。
郭永年确实有点累,不过都起床了,打个哈欠:“真的没事。”
是没什么说服力才对,许淑宁无奈摇摇头:“你这人,太过勤快有时候也不好知道吗?”
郭永年是实在,又不是傻子,洗把脸说:“在宿舍我乐意。”
人人都照顾他,说白了付出是相对的,他一开始是性格使然,现在是日久见人心。
许淑宁只当他在夸自己,泡了杯牛奶:“那把这个喝了。”
这年头,糖份和油水都是好东西。
郭永年捧着碗咦一声:“奶粉是孟津的吧?”
知青们虽然相处好,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灶,平常分得都很清楚。
因此他这话,其实也带着一点调侃。
许淑宁难得瞪他:“少跟陈传文学。”
话音刚落,陈传文和梁孟津一块出房间,前者听到自己的名字说:“我真是一会不在,就得说我坏话是吧?”
许淑宁摇摇头:“你在我也说。”
难道她还会害怕吗?
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陈传文捂着胸口:“孟津,你不管管吗?”
梁孟津装作没听到,蹲在屋檐下洗漱,背影写着“与我无关”四个字。
将来十有八九是个妻管严,陈传文蹲他边上说:“没义气。”
梁孟津吐一口水:“只有她管我的份。”
他倒是对自己的认知很清晰,陈传文撺掇着:“咱爷们,得当家。”
还没成一家呢,梁孟津往哪里当去,再说了,他向来是老师听话的人,拧着毛巾说:“等她打你的时候,我拉偏架会轻一点。”
这是人能说出来的话吗?陈传文瞠目结舌:“我要跟你割袍断义。”
梁孟津拍拍他的肩:“为了我好,相信你可以牺牲的。”
他满脸写着开玩笑三个字,再想想刚下乡那阵子,他是多么老实的好青年。
陈传文自己尴尬道:“看来真是不能跟我学。”
亏他还知道,男生中起得最晚的齐阳明路过说:“毕竟近墨者黑。”
又在女生房外喊:“晴雨,别睡了!”
齐晴雨从睡梦中惊醒,应一声:“知道啦!”
语气里还有一点被吵到的愤怒,开门的动静都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