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询说的不假,姐妹两个,的确是完全不同的人。
正如之前说过的,她,放心了。
在书案后落座,她唤红翡:“去看看大少爷在忙什么。得空的话,就回来一趟。”
红翡笑着称是而去。
约莫过了一刻钟的光景,程询大步流星走进门来。
程夫人笑吟吟地指一指案上的画,“你大舅送我的,快帮我瞧瞧,是真迹还是赝品。”
“就为这事儿啊?”程询笑道,“把画拿到外院不就行了?”
程夫人顺势道:“是啊,还劳动我们家大少爷亲自回来一趟,我这做娘的,委实思虑不周。”
程询笑起来,“娘,您就直说吧,想让我跪祠堂还是跪佛堂?”
“混小子。”程夫人逸出愉悦的笑声,“快帮我看看。”
程询见母亲神色愉悦,显得很松快,便放下心来——怡君来见母亲的事,他已知晓。
他仔细看着那幅画,期间因为是在母亲面前,举止便很随意,修长的手指曾虚虚落在两处上方——正是怡君指给程夫人看的那两只小蝴蝶的藏身之处。
程夫人本就相信怡君的判断,眼下,只是觉着长子与怡君很有默契,眼里的喜色更浓。
“是真迹,错不了。”程询笃定地道。
程夫人道:“为何?说来听听。”
程询把理由讲给母亲听。
程夫人听完,定定地凝视着他,好一会儿。
“怎么了?舅舅送您一幅名家真迹而已,不至于高兴成这样儿吧?”程询抬手在母亲眼前晃着。
“混小子。”程夫人再度忍俊不禁,笑着轻斥一声,把他的手打开,“我只是在想,原来真有天作之合的良缘。”
“……?”程询只能以眼神表露心绪,转头望向红翡。
红翡满脸惊讶,见大少爷望向自己,如实道:“您方才说的这些……与廖二小姐之前与夫人说的那些要点,应该能算是完全相同吧……唯一不同的是,廖二小姐言辞间留了余地,不似您这般笃定。”
程询扬眉,再想一想母亲的话,喜悦再也藏不住,走到母亲身侧,“您这是相中的意思吧?”
“这还用问?”程夫人抬眼望着他的俊脸,“先前啊,真是只想见一见,没成想,那孩子给了我意外之喜。女子啊,若不是处事周到,说话就不能婉转动听、留余地——说话就是在处事,这些年过来,我再清楚不过。”
程询笑得现出亮闪闪的白牙。
“我就说,你的眼光错不了。又通透又有才情的孩子,嫁过来之后,不愁我没个左膀右臂,更不愁你能过得更顺心如意。”程夫人笑着抬手,戳了戳他的面颊,“这会儿我是打心底赞成了,往后更要不遗余力地帮你如愿。”
程询揽住母亲的肩,“娘,谢谢您。”
“好儿媳也是我梦寐以求的。”程夫人笑着携了儿子的手,到此刻,才把心里话告诉他,“先前啊,我见过廖大小姐,觉着未免太单纯了些。听说你钟情廖二小姐,我不免犯嘀咕,怕你日后没个贤内助。今日总算是心安了。自然,我也晓得,十几岁的女孩子,要学的定是不少,放心,到时我自会手把手地教她。”情分是可以以诚相待经营出来的,她并不担心长子长媳成婚之后与自己发生分歧,因为她相信,若无天大的理由,长子都不会失去对自己的孝心,钟情的人,亦会遵循他的孝心善待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