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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就好,这不是怕你犯糊涂嘛。好心当成驴肝肺!”老皇帝瞪眼,撇着嘴吐槽皇帝儿子,“还有,没见过你这么往脸上贴金的。谁告诉你,你是老子千挑万选出来的?老子当时是被你们烦得不行,自己的日子又不多了,才叫袋子捏了几个纸团,抓阄把你抓出来的。”
他也不管今上黑下来的脸,语带嫌弃地道:“你是不知道,当时第一个抓的还不是你,不过那个纸团掉了找不到,又抓了一个才是你呢。想着你小子这张木头脸,老子本来还想换来着,可想着这也算天意,这才作罢呢!”说完还瞥了今上一眼,似乎在说便宜你小子了!
车厢里静得吓人,今上的一张脸都已经看不出原色儿了,黑得锅底似的。呵呵……合着,他的上位史原来是这样的?!不生气,不生气,不跟他个老头子一般见识!
“停车!”今上怒喝一声,也不等马车挺稳就跳下来,身形踉跄一下,甩袖子就走。不生气,不生气……不生气个屁!老子不干了,罢工,必须罢工!
等今上走远,老仆袋子无奈地钻进车厢,给偷笑的主子奉了茶,劝道:“主子,皇上是个爱较真儿的性子,您总逗他作甚?老奴瞧着,皇上似乎气得不轻,再把身子气坏了。”
“这才哪儿到哪儿,就把身子气坏了,那为了保命,他还是干脆退位好了。我这也是帮他磨练性子嘛,老四有事就爱憋在心里,喜欢在背地里作文章,这样不好。长此以往下去,不是为君之道。”
看主子说得一本正经,他要是不笑得偷鸡似的,怕还有些说服力,老仆无奈地摇头。
☆、第047回求助(补全)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贾琮没有等到老头儿父子俩丧心病狂,等来的只有一个跟前跟后的大尾巴狗。
这宇文昔也不知道吃错什么药了,整天正事不干,就跟在他屁股后面非要拜师。贾琮对他的身份有所猜测,都不愿意搭理他。可这没眼色的还不知道收敛,仙君大人痛快地赏了几块定身符,才算消停些。
贾琮带着傻爹整日练功,大部分时候老皇帝也会来凑凑热闹。他既然愿意学,贾琮就教。只是远比不上对傻爹那样上心,老头儿能学多少就全看他的造化了。
他们这边自成一统不说,荣宁二府却都不消停。
宁国府那边,秦氏的病越发沉重了,把个贾珍急得抓心挠肝。成日里看什么都不顺眼,对丫鬟、小厮们更是动辄打骂,就连尤氏也没少被他迁怒。
尤氏只冷眼看着,被骂了也不做声,甚至还会笑。次数多了,贾珍反倒不招惹她了,一则光骂不还口,他挺没意思的;二则就是尤氏那笑,笑得他浑身不得劲儿,索性离得远点,眼不见为净。
好在那日冯紫英荐了一个张大夫,医术着实不错,开了方子给秦氏,倒有些效果。贾珍心中高兴,越发往秦氏跟前凑合了。因贾蓉不在家,尤氏又不理会他们,这一对公爹儿媳,私底下倒更像正经夫妻。
宁国府的下人本就不是什么嘴严的,渐渐就传出些风声。尤氏见差不错了,表借故狠狠地发作了一批下人,卖的卖撵的撵,很是清除异己了一番。
贾珍见状怕事情败露,还特意收敛了几日,却发觉尤氏根本没把那些流言放在心上,反而对他更加殷勤周到三分,连菜谱之类的小事都事必躬亲,登时就放下心来,越发地变本加厉了。
对此,尤氏也只是冷笑一声,磕着瓜子冷眼看他作死。
秦氏的病情见好,千里之外的扬州却有个人病入膏肓了。
这一日已入腊月,荣国府表姑娘林黛玉接到扬州来的家书,信还没看完,小姑娘就哭成了个泪人儿。信是她父亲林如海的亲笔,特命人接她回南见最后一面的。
荣庆堂那边,贾母早已得到消息,急急忙忙就带着人过来,一把抱住林黛玉哭得老泪纵横,哀叹她苦命的外孙女。王夫人等人好一阵劝慰,才算让她止住了悲声。
“既是这样,凤丫头,赶紧为你林妹妹打点行装,路上的车马船只都要安排好。另外,还要派个妥当的人,送林丫头回去,让她一个人上路,我不放心。”贾母缓了缓气息,开始安排起来。她目光在王夫人、凤姐姑侄间游移,有些拿不定主意。
这林海未免病得太不是时候,若是早一些,贾琏还闲着没差事;若是早一些,政儿也该到家了,这两个都能跑这一趟。当然,她是更倾向让政儿去的,不是她不心疼儿子,而是……五代世宦之家的林家啊,她可不想便宜了大房。
可偏偏他这当儿来信,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让她手里连个能用的人也无。若是以前,还有个赖大使唤,可现在……
贾母倒不是不想派贾宝玉,他若在林海面前露露面,也能让林海走得更放心,不留下什么幺蛾子。但一来心疼宝贝孙子,不愿他大冷的天舟船劳顿;二来宝玉的性子太过单纯,心里藏不住话,怕是办不成事。
皱了半天眉毛,贾母还是没能想出个得用之人,只好叫王熙凤回去问问贾琏,看他能不能告假数月,带着林黛玉回扬州,送走了他林姑父之后,再把林黛玉同林家一起带回来。
林黛玉在一旁默默垂泪,心中恨不能插了翅膀飞回扬州去。但想到父亲在信中所写,不得不强忍下立刻出发的冲动。此事关乎父亲性命,她一定要办好,一定得办好。
等众人都表达过关切离开之后,林黛玉呆呆的坐了半晌,眼泪止不住地掉。忽然,也不知是什么动静惊动了她,让她一个激灵站起来,犹豫了一下,道:“紫娟,这次怕是要随我回去的,给你放个假,回去见见家人住上一晚吧。我这边还有雪雁,你这就去吧。”
紫娟本是放心不下,但林黛玉执意如此,又兼这一去就要好几个月,她到底还是回了。
林黛玉打发了紫娟回家,自己换了身衣裳就准备出门。临出门前,带着雪雁径直往荣禧堂而去。她是来找贾迎春的,大舅舅这里她并不熟悉,唯一能说上话的,也就是这个一起长大的姐妹了。
贾迎春原是跟探春、惜春两个挤在老太太上房后面,是一年前才在赦大老爷的干预下搬过来,有了个独立小院子的。
“林妹妹,快坐。”见到林黛玉此时过来,贾迎春十分诧异。她刚才从林妹妹那儿回来,这怎么就找来了?若有什么事,方才怎么不说。
不过看她哭肿的双眼,迎春叹了一声,亲自用冷水拧了条帕子,为她敷在眼睛上,劝道:“你也不必太过担心,林姑父吉人自有天相,与你又是父女情深,说不得一看到你回去了,就能不药而愈了呢。你身子本就弱,再这么哭得伤了身,岂不是让林姑父更不放心。”
“二姐姐,我是来求你的。”林黛玉看她房中并无别人,又打发了雪雁出去守门,“求你带我去见见大舅舅,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