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至:“脖子酸。”
庄澄稳住心神:“先生,我父亲情况如何?”
迟至:“能救。”
庄澄闭了闭眼,呼出一口气。自从庄主突然倒下,她时时刻刻绷紧心弦,现在终于稍稍松了一些。“先生请移步细说。”
迟至摇手:“不必,需要的东西都写在纸上,三个月内若能找齐,我再前来医治。”
庄澄接了纸:“先生费心了,敢问家父因何……”
迟至噌噌窜走:“我娘叫我回家吃饭。”
陈缃子追在后面跑:“先生留步!请给在下签个名!”
迟至回眸微微一笑,那卓然之姿迷醉了陈缃子的心,一愣神,迟至已经没影了。
巴葫芦把这个丢人现眼的家伙拎回去,问:“少庄主,我们要找哪些东西?”
庄澄轻叹:“明日我启程下山,三个月内归来。巴葫芦大师、陈缃子先生、魇夫人,你们代我看护庄子,庄主‘闭关’期间,万岳山庄概不见客。”好在三日前庄澄当机立断,对外宣布庄主闭关,这下省了不少事。
三人意识到事态严重,不再多言,点头称是。
繁星闪烁,陈缃子夜观天象,推算今晚他会睡的很香。
隔壁房的巴葫芦“呼咻——呼咻——”打着呼噜,口水在枕头上流了一滩。
隔壁的隔壁房,魇夫人一层一层剥掉笼罩全身的黑纱,把眼睛以外的身体也露出来晒晒空气。
万岳山庄,万籁俱寂。
书房只点了一盏灯,烛火有些暗了,朦朦胧胧地照亮桌上的那张纸。庄澄正襟端坐,眉轻蹙,慎重地斟酌着,沉入思绪之中已经有一会儿了。
突兀地!
房中响起一个轻灵的声音:“听说你爹咽气了?”
庄澄猛地惊醒,旋即怒不可遏,喝问道:“何人如此大胆?!”
薛紫灵从房梁飘下:“别这么凶。”
庄澄一跃,欺近来人,扬手一掌劈下,薛紫灵急退站定。“久闻庄大小姐端庄善良,这一掌倒是想要我的命。”
庄澄不敢再轻举妄动,暗自戒备:“家父闭关已有三日,姑娘不知道万岳山庄不见客吗?”
薛紫灵:“难道不是咽气了?”
庄澄气得发抖:“事关万岳山庄声誉,你若存心挑衅,别怪我手下无情。”
“原本没想打扰你,见你忧伤,问一问罢了,这么凶做什么?”薛紫灵走近桌旁,随手挑了挑灯芯,她的身形随之清晰起来,体态十分纤细轻盈。
庄澄瞥到桌上那张纸,心里一紧,偏偏怕什么来什么,薛紫灵拈起纸,一双眼含着不明意味的笑,看向庄澄:“你不是要找我么?”
庄澄一愣,随即想到纸上最后一行字——
穆德明净钟,薛紫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