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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而月落星没,晨光熹微,叶凝抱膝坐在窗边,脸上挂着笑意。
哪怕人生是场负重的奔跑,哪怕疲累沮丧,总还有明媚的晨光,温柔的夜色,值得人细心体味,眷恋徘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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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凝心情变好,做事便也更有劲头。先是去百草堂消磨了上午的时光,指点如松如兰的医术,而后带当归上南曲街闲逛。
吃喝玩乐整个下午,待得傍晚回去时大包小包摆了满屋。
她打发走送包裹的伙计们,一样样拆开,笔墨纸砚、糕点干果琳琅满目,首饰精巧可爱,衣裙霞衣蝉带,加上种种新奇可爱的玩意儿,俩人整理归置之间笑语隐约。
过了两日,叶凝在厨房中亲自煎药取汤,将种种药材研磨调和,制成两小盒暖玉膏。
了却一桩任务,她正躺在院里喝茶看天,陡然有个身影从天而降到她身畔,哈哈笑道:“阿凝!”
“木槿?”她惊喜之下刚要起身,木槿已侧身闪开,笑道:“你看谁来啦!”
院门洞开,门口的男子一身玄色衣衫,修眉束发,腰紧背挺,大步向她走来。
叶凝微微一愣便已被他握住了肩:“阿凝,原来你在这里!”熟悉的男子气息逼近,她往旁躲了躲,僵着身子招呼:“怀瑾。”
慕怀瑾察觉她的躲避,却也不尴尬,只道:“你消失了四个月,也不打招呼,可知我和父亲多担心。还好么?”
“很好啊。”叶凝躬身将竹榻上的书卷收起,“慕……大人他还好吗?”
木槿和慕怀瑾陡然看过来,慕怀瑾尚且诧异,木槿已心直口快道:“怎么不叫伯父了?”那年慕鸿带叶凝进慕府时,谎称她是故友遗孤,数年来叶凝对他始终以伯父相称。
叶凝也有些尴尬,只得瞎扯:“在这边跟人客气惯了。进屋坐吧。”
“还是在这里,景色好!”木槿落座,又挤眼弄眉地取笑:“算了我还是去找当归玩。”
叶凝笑着点她额头:“还贫嘴,当归上街闲逛去了,待会才回来。蔽舍寒微,没什么东西招待,先尝尝新开的海棠佳酿。”便去取酒坛子。
木槿笑着跟在后面:“哎哟果然变客气了,这是寒舍么?院子比回春堂的后院还宽敞!”
叶凝也是兴致勃勃:“可见回春堂的后院更简陋寒微。这儿可没玛瑙杯琉璃盏,要委屈木大小姐了。”
“只要有你的酒喝,就是福气!”木槿涎着脸,迫不及待地拍开泥封,酒香四溢。
慕怀瑾连连称赞,木槿斟三杯酒,举樽同庆。
当归回来时便见到三人围坐饮酒,其乐融融。她们前两天买的大包干果还剩许多,恰被叶凝拿来待客。当归见了木槿,扑上来便叫“木姐姐”,待得问候慕怀瑾时便有几分腼腆:“少爷。”
慕怀瑾便笑:“几个月不见,当归又长个子啦?”
“从头到脚衣服都换了,以前的都没法穿。”叶凝打量着当归,“只怕很快就要比我还高了。”
慕怀瑾闻言便也打量,倒让当归有些不好意思:“我先去做几个菜。”
木槿拍手称赞:“又有口福了!”
有木槿在,气氛自然是欢乐有趣的。饭后慕怀瑾自去客房歇息,叶凝拉木槿进屋,掐她手臂:“阿瑾你都多大了,怎么还口没遮拦。”
木槿吐吐舌头:“知道你不想我搀和,可表哥他是真的喜欢你,这几个月他都快急疯了。我实在不忍心,才带他来这里。阿凝,你就不能回心转意么。”
“怎么回心转意?怀瑾有妻有子,你该劝苏婉仪多对他用心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