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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琼茵愣了愣,不由问道:“你见过以前的倾河?”
“那是自然。”梦魔得意道,“我还与他一起饮过酒。”
“倾河他,是个怎样的人?”
“他?性情爽快,做事果断,在魔界之中威望极高,倒也没什么架子,待人接物还很热心。”
沐琼茵微一蹙眉,他口中的倾河似乎与自己见到的不太一样,“那么,他究竟是怎么死的……”
提及此事,梦魔倒是端正了神色,“倾河一族向来都是魔界长老,等到他继任父辈职位之后,魔界实力却渐渐衰微。后来魔君不幸身亡,又没有留下后代。一时间众魔无主,倾河与祖黎长老急寻继位之君,没想到天帝趁这时命众神剿灭魔界。为保魔界,倾河长老与诸神死战,最后身受重伤,坠下深渊。祖黎长老与其他护法边战边退,也都已耗尽法力,眼看魔界就要毁于一旦……”
“然后呢?”沐琼茵不禁追问。梦魔却借机凑近上前,轻声道:“自然是有人临危相助,才使得魔界逃过天劫。”
在他讲述之时,沐琼茵的脑海中已经浮现出神魔大战,倾河负伤的画面,梦魔这一靠近,却有幽幽芳香弥散开来,洋溢着令人迷醉的气息。
她一时间心神散乱,困意忽浓。沐琼茵知道大事不妙,在梦魔探手过来之际,周身灵光暴涨。
腕间白丝倏然激扬,径直缠向他的手臂。梦魔惊骇之余翻身疾掠,却已被白丝死死缠住。
他越是发力挣扎,越觉刺痛入骨,那些白丝竟似有了生命,正在疯狂啃食他的法力。
“竟敢来真格的?”梦魔恼怒道,“这是什么东西,还不快收了去?!”
“要不是我警觉,岂非要着了你的道?”沐琼茵眼眸生寒,白丝如潮涌起伏,浮现森森寒光。梦魔咬牙:“你这小妖不解风情,好好好,既然如此,你就在这干等着君上召唤吧!”
沐琼茵本也不想真下狠手,腕间力量一撤,梦魔趁势疾掠往后。飘在空中的身形犹如浸了水的墨字,慢慢氤氲飘散。
*
梦魔已经离去,沐琼茵怔怔看着那串屡次救她于危难的红珠。莹润剔透,红影幽幽,那一道道白丝犹如湖中水草,萦绕曼妙。
她伸手触及,忽有一股力量从中迸发,像闪电般钻入她的指尖,随即贯穿经络血脉,仿佛游鱼戏水,倏忽左右。
——这是,怎么回事?!
沐琼茵的意识产生了片刻的空白停顿,一瞬间元神竟好像从这身体再次飞出,悬浮在空中随风起伏,竟能亲眼看到坐在藤蔓间的自己。
惊魂之间,她几乎要叫喊出声,可是随即回过神来,一切又平静如初,自己也还好好地坐在树间藤蔓上。
可是那种元神离体的感觉太过真切,也太过可怕。像幽灵般无依无靠,仿佛随时可能化为虚无。
她深深呼吸了一下,安慰自己,也许是梦魔施行的法术所致。
坐了许久,不适之感渐渐散去,她才回到小楼中。然而此后整整等了一天,魔君也未曾派人传唤,倒是窗户外传来簌簌响动,打开一瞧,先前来过的蓝颈黑鹰站在窗口探头探脑。
沐琼茵想起上次的偷窥,不禁沉着脸呼问其来意。蓝颈黑鹰朝着她点头哈腰,说是奉命给她送甘露玉饮。说罢,还抬起翅膀,指了指挂在脖子上的玉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