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胸中怒气难消,继续向南追去。循着海船的航道,他一直向前赶了两个时辰,前面又出现了一只海船。飞剑的遁光斜飞了过去,老者仔细查海船上的每一个人,不见有修仙者的痕迹,更无一老一小两个修士模样的人存在。而海船上的人,突然见到空中飞过一道剑虹,并无人露出惊慌的神情。估算着已飞出很远了,怎么还寻不到对方的半分动静。
老者收回狐疑的目光,继续向前飞驰!只是,他飞走之后,那条海船上,已有人在偷偷擦拭额头上的汗水。又往前飞了一个多时辰,老者没有放过遇到的每一条海船,依然是一无所获!失望渐渐涌上心头,老者最终不得不承认,那个叫做林一的小子,跑了!只是,他依旧不甘心,返回的路上,继续扩大了搜寻的海域。
直至天黑时,老者才筋疲力尽地回到了三水峰。不过,他并未就此罢手。郑家在大夏还有族人,几年前便有人得以晋身仙门,这其中便有老者的孙子**。作为家族中年轻一辈中的俊才,**于几年前便已达到了练气九层,如今,他说不定已筑基成功。老者命人捎信过去,让那些族人密切关注来自大商的一个年轻,他叫林一,乃是郑家的仇人!当郑家的族老,在为仇敌的远逃而耿耿于怀,并不肯善罢甘休之时,亦正是林一本人,疲惫不堪难以为继之时。
飞了一天,身边还带着个江长老。只是,林一没有像郑家的族老那样在海面上寻寻觅觅,而是亡命一般的,直向飞逃。
“长老,我支撑不住了!前面有一片海岛,你我就在此处落脚吧!”黄昏的天空中,那片毫不起眼的青云之上,一老一小,正期待着陆地的出现。“便如道友所言,老夫也是累坏了!”
江长老盘腿坐在碧云纱上,听到林一所说,忙向下望去。只见一片占地颇广的岛屿,出现在前方的海面上。林一已是等不及了,身下青云徐徐落在一个无人的小岛上。
二人有些狼狈地跳到了岛上,林一在沙滩上走了几步,喘着粗气,四下打量了一番后,脚下一软,躺倒在沙滩上。而江长老更为不堪,脚步踉跄,干脆直接盘腿坐下调息。过了半个时辰后,二人精力稍有好转,夜色降临了!
“林道友,接着!”躺在沙滩上的林一,并未起身,而是手臂一抄,接过江长老掷出的酒坛子和肉脯。夜色深沉起来,可这些对二人无碍,眼前一切与白昼没什么不同。
“想不到江长老还带着吃的,多谢了!”江长老走至林一身边坐下,带着劫后余生的口气,说道:“林道友此计,着实出人意料啊!说不定此次真能化险为夷!”
林一也感到饿了,坐起身子,大口吃喝起来。他吞下了一块肉脯,说道:“你我修为所限,实不敢有半分的侥幸!也只有一赌了!”
“似贸然一赌,实则是林道友想的周全。不然,老夫也不敢舍弃海船,而与你一路狂奔啊!”江长老深以为然地说道。
林一喝了口酒,无奈地说道:“长老高我林一了,与你说句实话吧,我心里一点儿底都没有!”
江长老闻言,神色一怔,脱口问道:“你说什么?”随即,他停下了吃喝,变得患得患失起来。
昨夜,林一安顿好了元青与石坚等人后,独自来到船楼之上。他不是闲着吹海风,而是忧心忡忡之下,在想着应对之策。
郑家不会对死了八个人而无动于衷,也绝不会轻易就此事罢手。林一独自想了许久,他没有丁点的侥幸念头。不要指望对方没有筑基期的高人存在,若是人家追来了,再臆想着如上次那般,经过一番殊死搏杀后,有惊无险地迈过这个坎?人,不能太过相信运气!郑家的筑基高手追来,等待自己的,将是死路一条,林一从未如眼下这般焦虑过。还有,海船上的江长老以及余下的所有人,都将会受此事的牵连。这种危机感愈来愈重,堵在心头,令人窒息!
绝不能坐以待毙,这不是他林一的为人。他要为自己为海船上的人,想出一个办法来!
再等着去搏杀一场?想都不要去想,林一不是狂妄自大之辈。打不过便逃?在筑基期的高手面前,林一不认为能逃得掉。不对!既然已是穷途末路了,再从己身上寻找出路,显然是钻进了死胡同。
何不从郑家的身上来多想想呢?郑家的筑基期高手不会多,一个?还是二个?多少没什么区别,一样可以轻易杀了自己。不过,对方若是追来,定是筑基期的高手亲自前来,这条前往大夏的航道上,海船不少,对方在空中用神识一扫,便能察觉到海船上有无灵气波动。故此,郑家的前辈不会亲临海船逐一查。若是对方追上这条海船时,而自己与江长老都不在海船上,那对方会不会将这条海船放过呢?有六成的把握,对方会放过海船,继续向前追赶。
若真是如此,海船上的人便能逃过一劫。而自己没有海船的拖累,逃生也会变得容易些。林一想到此处,哪里还敢迟疑,忙去找到了江长老,将心中所想合盘托出。
江长老自是不敢大意,细细想了一遍后,也认为要想脱险,唯此一途。既然心有决断,二人不再继续耽搁下去,以免对方连夜追来。行前,江长老对海船上的人又嘱咐一遍,令船上众人,无论见到海面上还是天空中有何异状,都要装作熟视无睹的模样来,以免惹来对方的猜疑,而招至杀身之祸。
林一与江长老,又与孟山等人商定,海船照此航向前行。届时,他二人会寻来汇合。交代好一切后,林一便祭出了碧云纱,带着江长老,连夜向南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