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芙蓉花丛的另一边,几个公子哥儿就在笑闹着。
“承斌,快带我们去见你那小侄女,让我们也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绝色。”一个年轻公子说道。
“就是就是,这传言我都听了大半年了,却愣是没见着正主,简直比留香阁的楚楚姑娘都难见!”另一油头粉面的公子哥儿吊儿郎当地接口。
同伴立即啐他:“陈二,你拿人家伯府小姐当什么了?居然跟窑子里的姐儿比?也不怕承斌跟你生气?”
那陈二瞟了沈承斌一眼,便笑嘻嘻地道:“哎呦,承斌你可别误会,你可是知道我的,就是说话不带把门儿,其实没坏心。你不会生气吧?你要是生气,哥哥跟你赔礼了,你想要什么玩儿什么,尽管跟哥哥说,包在哥哥身上!”他说着,把胸膛拍地啪啪响。
沈承斌原本的确有些动怒。
虽然跟那堂侄女不怎么亲近,但好歹都姓沈,都是威远伯府的人,陈二说那话是羞辱七月,又何尝不是变相羞辱了他?
不过,陈二这般赔礼道歉一番后,他心里也就好受了不少。再说,陈二虽然是个不成器的,但他背靠大树又睚眦必报,实在没必要因为一点儿小事就跟他翻脸。
所以,心里衡量一番后,沈承斌也就脸色稍霁,不再说什么了。
他不说什么,其余的公子哥儿却还催着他,要他带他们去见那傻小姐。
沈承斌平时在这一班子年轻人中并不出挑,无论家世容貌还是自身才学武功,都没有什么让人羡慕的地方,如今却因为一个堂侄女而备受瞩目,他心里有些别扭,但更多的却是得意。
他看了看芙蓉花后的女客们,假意推辞了一番,便带着众位公子哥越过了芙蓉花丛,去找七月。
沈承斌是伯府的主人,下人们自然不敢拦,而那些女客们一看这一大帮年轻公子走过来,也都自觉地掩面避让,沈承宣便一路畅通地找到了七月的所在。
七月自然是由宜生带着,而宜生则正跟娘家人在一起。
渠家这次来了四个人,宜生的继母崔氏,大嫂梁氏,侄女儿渠莹,以及侄子渠偲。
席间时,崔氏和梁氏以及渠莹的位子离宜生有些远,便没找着机会说话,来到园子里后,宜生跟娘家人汇合,几个人坐在荷花池边上的亭子里,一边说话一边赏花。
林焕原也想凑上来,却被宁音公主拉着去跟一帮子夫人应酬问好去了。至于渠偲,虽跟林焕同样年纪,但因为脸皮没林焕厚,因此坐席时是在男客那边,此时也还在男客那儿没回来。
没有外人在场姑嫂婆媳三人便也能说些私密话了。
梁氏正说着云霓郡主,脸上带着满意的笑:“……这云霓郡主我以往见过,那时许是小,小姑娘有些骄横,后来又听人说了些闲话,说云霓郡主这里不好那里不好的。但今日一见,才知是听了小人编排的坏话。郡主虽有些娇气,但比起小时候可好多了,也没人说得那样目中无人骄横无礼。想来是流言害人,我就说嘛,文郡王那般文质彬彬,他的同胞妹妹怎么会是个蛮横不讲理的呢?”
崔氏没说什么,只附和着点了点头。
宜生原本神色还平静,一听到梁氏最后一句提到“文郡王”三字,立刻看向梁氏,皱着眉道:“大嫂,我上次跟你说过的话你可听进去了?那文郡王虽然看着文质彬彬,但毕竟是天家子弟,实在不适合……”说道这里,想起旁边还有渠莹在,便没有继续说下去。
只是,宜生虽没明说,渠莹的脸却悄悄地红了一些,未免被发现,她赶紧低下了头。
还好,宜生正紧紧盯着梁氏,并未注意到她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