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禾的脸色依旧紧绷,他瞥了一眼温叙没说话。
“上次去度假,那些衣服没有机会穿,”温叙亲昵地拍了一下陆清禾的后腰,“下次穿给你看。”
陆清禾算是被哄好了,但什么时候兑现是个问题。温叙没想到会来这么多人,这次应该是用不上了。
这一次出去旅游,温叙估摸着陆清禾又会不高兴,他提前打了预防针,“这次我们俩假装不认识,你觉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
“那补偿两次?”
“好。”
坐在后排的时候,温叙盯着陆清禾的后脑想:每次都这样出卖色相,万一以后不管用了该怎么办?
这时,一旁的郁初打开笔记本电脑放在膝上,温情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在工作吗?”
郁初:“嗯,我在整理之前的案例。”
“好,后面有抱枕,你要是坐得不舒服可以垫在腰后面。”
温叙难得见到这么温柔的姐姐。像每一个欠打的弟弟一样,他动着唇,没有发声地学了温情的那句话。
“温叙,别以为我没看到。”温情拿起右手边皮筋想砸过去,被陆清禾抬手拦了下来,“注意安全。”
昨天熬夜直播,温叙有些犯困,就在他的眼睛要阖上时,郁初对他说:“小叙,能帮我拿一下抱枕吗?”
抱枕在温叙后面,郁初腿上放着电脑不方便拿。温叙应了一声,他将抱枕贴心地放在郁初身后,还调了调位置。
就在这时,温叙看到了郁初电脑上的画面。那是一段在病房的录像,是用相机拍摄的。
躺在病床上的人缓慢地起身,他的面部轮廓比现在更加凌厉,因为过于消瘦憔悴,唇瓣泛白没有血色。
是陆清禾。
病床旁放着许多仪器,陆清禾的身上连接着不同的线。他拿起床头的水喝了一口,还没有咽下去,眉头深深皱起,似乎在下一秒就要吐出来。
陆清禾匆忙下床,却因为没有站稳,硬生生摔在了地上。矿泉水瓶倒了下来,水汩汩地流出。
死气沉沉且灰白的病房内,陆清禾蜷缩着攥住胸口的衣服,他缓了许久,再次支撑着起身,扶着床边慢慢站起来走向卫生间。
视频被暂停,温叙猛地抬头看向郁初,“这是——”
郁初对着他摇了摇头,她打开文档敲击键盘,[抱歉,不应该让你看到的。]
回到座位上,窗外的景象迅速地变换,温叙的视线被模糊。他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就像心脏被人不轻不重地握住,一点点慢慢攥紧向下拖拽,让温叙喘不过气。
那段画面不断地在他脑中重复,没想到在陆清禾口中轻飘飘说出的“治疗”两个字会是这样。
到达景区,温叙和郁初先下了车。
陆清禾回头的时候,温叙侧身靠着座椅没有动。以为他还没睡醒,陆清禾拿了一瓶水来到后座。
门刚关上,温叙扑进陆清禾怀里。
“没睡着吗?”陆清禾沉下声音问,他搂住温叙,“是不是晕车了,喝点水。”
怀里的温叙没有动,陆清禾感觉到胸前传来些许潮湿,他看温叙的脸,发现他的眼眶通红。
温叙低下头,“我……做了个梦。”
陆清禾用大拇指摩挲着温叙的脸,“梦到了什么?”
“我梦到你去医院治疗,然后从床上摔下来……”
“小叙,”陆清禾吻了一下温叙的额头,“那只是梦,没事了。”
不远处的温情不断回头偷瞄,还夸张地踮起脚,“姐姐,我在开车没看清,小叙看完是不是哭了?”
罪恶感十足的郁初强迫温情扭头,“别看了。”
当初温情信心满满地打包票,说只要让温叙看到陆清禾治疗的片段就能够回心转意。谁能想到温叙直接看哭了,之后一直看向窗外保持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