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惊春抬起手,鬼使神差地伸出舌尖,舔去了指节上尚未干涸一滴水珠。
于是冰凉凉的河水顺着喉管润入胃部。
经过的一路都是滚烫的,本来聒噪鼓动的杀戮奇异的平静了,他的胃部因为兴奋而抽动着,一种奇怪的痛苦席卷周身,几乎让他浑身都战栗起来。
他抬手摁了摁胃部,想要克制些。
可是嘴角却上扬,露出了个古怪的笑容。
谢窈水洗的含泪的双眸在他脑海中瞬间闪回。
幼时被他捉在玻璃罐中的蝴蝶,顺着纹理拆开翅膀,看着美好的东西在眼前从挣扎到枯败。
他低低笑了起来,眸光金芒闪过,他果然很想杀了谢窈啊。
否则,谢窈为何能让他如此兴奋。
*
谢窈吐完后,整个人的感觉就像是被掏空,奄奄一息地靠在树干上,补充体力。
现在天还黑的,她当然不会以为现在和她跟贺淮舟分散那一天是同一天,她应该被困在藤妖洞府了一整个白天。
现在是第二天。
也不知道贺淮舟一行人怎么样了。
她现在平安无事,怎么也得跟他们联络一下消息。
这么想着,她取出玉简,注入灵力,再次发现玉简失效了。
无法联络到贺淮舟和季如霜她们。
谈惊春捡了些干柴火,回来,生了个火堆,又走了。
再次回来时,谈惊春正捏着雪白的手帕擦拭手指上的水珠,他往谢窈身边靠近了些,问:“现在还咬吗?”
这句话把谢窈问懵了,很快又想起这是方才谈惊春承诺的那句话“那就等会儿再咬,随便你怎么咬。”
怎么说,谢窈已经对谈惊春的右手有心理阴影了。
好好的,咬什么咬,也不嫌奇怪的。
她立刻摇头如拨浪鼓。
谈惊春表情流露出些微的遗憾。
谢窈警惕地缩起身子,挪到另一边,像是呲出牙的小奶猫:“别想再碰我。”
谈惊春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指,将手帕叠得方正,隔着篝火,笑容温和,说的话依旧气人:“你以为谁稀罕碰你。”
“如果我不帮你解开藤妖的毒,那么相应的,那毒一经共命,同样会蔓延到我身上,尽管对我来说无足轻重,但我不喜身上有低等魔物的毒。”
“还有,你太弱了。”
谢窈磨了磨牙齿,真想扑过去“邦邦”给谈惊春几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