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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姬,看清楚这里是何地,你又是何身份。”秦歧的脸色一下子冷了下来,梅夫人还想说什么,但一抬头看到秦歧所有话都咽回了肚里。秦歧平素都是微笑着温润如玉的模样,但若要沉下脸的话,则是相当怖人。
“陛下,此事不妥,现下是瑶思的周岁典礼,这种事不该在这种场合说,若是皇儿想立后,日后我们从长计议便是。”太后压抑着自己,以长辈之姿劝解秦歧。
“母后,有何不妥?瑶思周岁典礼本就是孤将她介绍给天下的典礼,今日册封水姬岂不是双喜临门?再说孤立的是孤的皇后,母后总是喜欢这样拆散他人才开心吗?连周将军都舍得派去南疆吃苦,啊,抱歉母后,这样大喜的日子,孤不该提起你的伤心事。”
秦歧说完又一副恍然大悟的抱歉模样去安慰瞬间变了脸的太后,期间还向水殊甩了个‘孤很厉害吧!’的表情,水殊瞬间就凌乱了,几乎想跪,这是什么意思?要我摸着你的头,夸奖你做得很棒吗?
可即便心里这样想着,水殊还是低垂着头跪在座位上,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陛下好像会错意了,征儿为国出征是周氏的骄傲,这哪是什么伤心事?典礼继续吧,大家勿要拘束,这只是我和皇儿的私语。”到底是位居太后的女人,迅速反应过来,安详地看着秦歧,但目光中却又夹杂着浓浓的警告意味。
“是啊,各位今日不必拘束,尽情畅饮吧。图真王子,要是不介意的话可以留下来游玩一番,参加完一个月后孤的大婚再归国也不迟。”秦歧始终温和地笑着,可目光所到之处都有种莫名的压迫感,不自觉让人臣服。死老太婆,一句‘私语’就想糊弄过去吗?笑话。
“诺,多谢陛下好意,那我图真策就叨扰了。”图真王子单膝跪拜谢恩,额前长发遮住了脸上的表情,但从水殊这个角度却可以将他的阴笑尽收眼底。
燕乐悠扬,宴会重新回归热闹喜庆的氛围,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意,水殊也是,因为身份一下子上升为准皇后,来敬酒的人愈发的多,她只得‘欣喜’地笑着,含蓄端庄姿态尽显,气得斜对面的梅夫人频频怒目而视。不过这样一来跑来奉承的人少了不少,就这一点而言,水殊觉得这女人多少还是有点用处的。
只是小瑶思,真抱歉啊,明明是你的生日宴会却没多少人是真心为你而来的。等我们回去,娘亲亲自下厨给你做顿生日大餐吃。
水殊看向被秦歧抱在怀里的瑶思,瑶思很快就感受到她的目光,回头冲她嘻嘻地笑。水殊嘴角刚上扬想回个瑶思一个微笑时,眼神猛地对上了秦歧,嘴角的弧度扬得更高,虚抬了下酒杯,清澈的双眸含着水光看着秦歧。
秦歧却因水殊的笑容微微一怔,但也仅仅是一瞬间的事,表情又恢复以往,对着水殊举起酒杯,仰头一口喝完杯中琼浆。
水殊挑了下眉,似羞含怯,端着酒杯送入唇边,缓缓喝完这一杯酒。
期间两人的目光都没有离开彼此,秦歧的丹凤眼眼尾微微上挑,万千情思尽现;水殊的桃花眼眉眼弯弯,如含朝露清明水润,这一长久注视仿佛要摄人心魄一般,两人借着这眉眼表达不予卿道的千言万语。
这个王朝真是不简单,又是外敌又是内贼的,本来还以为只是无趣的恋爱游戏,看来日后有得玩了。
【亲爱的宿主,你的任务就是攻略皇帝,女人是不能摄政哒!】
“帮他扫清一切阻碍,难道他不会爱上我?”水殊有给自己倒了杯酒,她现在心情不错,这酒也香醇可口,连带这辣鸡系统她都看得顺眼很多。
【嘤嘤嘤,宿主您能别叫我辣鸡系统了吗?都说了你心里想什么我是知道的。还有,我的记录里你好歹谈过一次恋爱,怎么一点点都不懂汉子的心理呢?你觉得你这样强势,能顺利攻略吗?】
“秦歧是变态,不能以常态去揣测。”水殊顿了顿,在心里冷笑一声,“系统君,我能问问你为什么会知道我谈过恋爱吗?”
【除掉梅夫人可以增加五十积分,祝你早日成功。】
擦,又掉线了,胆小成这样还敢当系统?不过这新任务倒是可以考虑下,毕竟人不犯我,我都要考虑是否有犯你的利益,竟然你不知死活非要来惹我,那就别指望我玩好前罢手。
水殊朝着梅夫人讨好地笑笑,表明自己的无辜与惊吓。
梅夫人看到这一“示弱”般的纯良笑容,气得撞翻了酒杯,暖白色的玉质酒杯与大理石碰撞出清脆的声响,梅夫人水粉色的裙子上很快被浸湿一大片,而且浸湿的位置相当惹人遐想。
这可是国宴,梅夫人这失误是何等的有失体统。坐在不远处的秦歧和太后听到声音回头,都看到这失仪的一面。梅夫人想说什么,但秦歧却直接扭头无视泪眼汪汪的梅夫人,连太后都厌恶地皱眉看着她。梅夫人只得以身体不适为由匆匆离场,只是走之前还不忘狠狠地剜了水殊一眼。
水殊无辜低下头,戳戳碗里的菜却不动筷,十足被欺负了还不敢吭声的可怜模样,周遭的各位妃嫔早就受够了梅夫人的嚣张,此刻示弱的水殊让她们感同身受,看水殊的眼神也不像之前那般鄙夷和避之不及了。
宴会从午时到申时,秦歧和太后走后,其他人也开始慢慢退场。瑶思被秦歧带走,水殊虽挂心,但当下也只得先回水倾苑。
不过还好,一场宴会她把日后可能接触得到的妃嫔和大臣全部记在了心里,有得就要暂且舍弃些什么,这个道理在这里同样适用。
“殊姐姐,我们一起回去吧。”水殊带着诗韵正准备离开,一抹湖蓝色的身影蹦蹦跳跳来到水殊的面前。
水殊止住脚步,轻扬浅笑,“多日不见,莜儿出落的愈发标致了,让姐姐好生羡慕。”
眼前的少女约莫十三四岁的模样,鹅蛋脸上还有未褪的婴儿肥,明眸皓齿,笑起来两个酒窝深得好似能将人吸进去一样。
这人“记忆”中有记录,当今左卫尉家的庶出幺女左蓝莜,十一岁进宫,曾在受梅夫人责难时被还是侍女的水姬帮助,水姬册封后两人关系也一直不错。只是当水姬怀有身孕被梅夫人盯上后,水姬主动疏远左蓝莜,左蓝莜也知道水殊的良苦用心,两人只得暂时装作陌路。
“姐姐就会取笑我,我哪里有姐姐漂亮?这不一年未见,陛下还是对姐姐格念念不忘,格外倾心。”左蓝莜高兴地牵起水殊的手,神神秘秘地看了看四周,踮起脚轻声在水殊耳边说,“真好,姐姐你马上要册封为后,这样我们就不用怕梅夫人那个恶毒的女人,我又能时常找姐姐玩了。”
“立后之事暂且不要提,陛下是否是一时兴起无人知晓。水顷苑随时欢迎你来玩,不过还是要多留意,这里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后宫。”水殊也学着左蓝莜的样子,俯首到她耳边说道,如亲密无间的姐妹。